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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叔,真的不是这样的。”尹陆离走上去,软软地拉住他的衣袖,轻轻地晃动着,“我对谭春华有事相求,才会投其所好写了这种东西……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与卿玉绝对不是那种关系。”沈延年心平静气道。但只是语气上的平心静气。 完,又是一个钢铁直男。 尹陆离就差上演一出猛男落泪。这两天受到的打击也太大了…… 前边卿玉还说要与沈延年保持距离以证清白,现在,连沈延年都要远离卿玉避嫌了,这不就代表着延玉要以BE告终了吗? 尹陆离继续晃着沈延年的袖子:“不要把这事告知师父好不好,要是被师父知晓我有这等思想,罚还是小的,恐怕逐出师门都极有可能……小师叔,你别告诉她,看在我为治好你的内伤那么辛苦的份上。” 沈延年垂眼瞄了一眼,毫无表情上的回应。 尹陆离一看这朵高岭之花不为所动,拉扯衣袖变为拥抱整条手臂,仿佛哭爹喊娘似的求道:“小师叔,求你不要告诉师父,我真是的为了藏书阁其中一个阅览室的钥匙才给谭春华写的,不信你看看啊,”他起身,指着边上的本子。 沈延年一脸无奈,任由这人黏糊糊地挂在自己身上。 “除了刚才那一篇,真的没有一篇是我写的,是她们自己收集的。小姑娘有特殊癖好,加以改正就行,我以后也不会尝试这等弯路了,小师叔,不生气了好不好?” 沈延年在看这孩子耷拉着眉宇,可怜巴巴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晓该干什么,鬼使神差地翻开了另一个册子。 然而看到“楚将离”三个字之后,他的目光登时被吸引住了,随后斜视着眼睛将这片文从头看下来。 扫了一半,他的耳朵慢慢地晕开了一层粉色。 “是不是没有我的字迹?”尹陆离问。 沈延年迅速翻过几页,假意在检查这册子里的字迹,随后轻轻咳了一声。“确实如此。” 尹陆离马上立起身子,眼神中光彩熠熠:“那小师叔不与师尊告状了?” “这几日你不必再跟着去学堂。”沈延年合上册子,严肃道,“你便待在这房中反省几日。” 尹陆离沉默良久,又说出了自己的难处:“可是我得赶紧把门禁咒要来……我还要去藏书阁看书。” 沈延年道:“若看书的时日不够,我可以在这里多陪你一个月。” 尹陆离:“……”行吧,就这样吧。不就是面壁思过吗?不就是不与小丫头们接触看不到延玉同人吗?过几天就好了。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沈延年轻飘飘地瞥了墙壁一眼。 尹陆离走过去,面对墙壁立定站好。 沈延年重新翻开属于洛楹楹的册子,将方才那篇文从头认真看起。看着字里行间描绘出来的活色生香的片段,沈延年轻轻拧住了纸张的一角,用力吸气入胸腔。 脑海中的那片白布又吹动起来,白布之后是少年举着水桶,将清冽的泉水自头洒下的画面。但是少年回头后,脸却不再是楚将离的脸。 沈延年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在墙边直立站定的人,随后再次翻阅谭春华册子里尹陆离写的文章。他忍着浑身寒毛直立的感觉通读了一遍,发现这文里有一种极其自然的感觉。这种自然感当然不是他与卿玉般配的自然感,而是……他品出了尹陆离在写这文时的感情。 若是让他来写,他是决计无法自然地写出这等文章的,倒不是说自己是主角的原因,羞于下笔,纵使换成其他两人,只要他对书中的两人没有感情,断然写不出这样的文字。 再次细细品了文中会让少女们嘴角上翘的几个桥段,沈延年离开了厢房。 尹陆离见人走了,如同做贼似的瞄了一眼书桌。然而在没瞧见书桌上的两本册子后,他立马跟霜打茄子似的蔫了下去,一下子扑到了榻上。 沈延年走到寝院的角落,取出通灵玉。 不消多时,郁湘尘出现在通灵玉上方。 “师弟,这届预备弟子如何?” 沈延年如实道:“看排名前五的整体考核分,再对比前几年的考核分,我发现这一届学子的整体分数与前几年的相差很大。现在的前五更像前几年的十五六至二十几的水平。” 郁湘尘闻言,立刻敛眉垂眸,若有所思。她最相信的人便是沈延年,如今沈延年说这批学子的考核并不理想,难免怀疑是育灵书院的仙师有了问题。 “所以烦请长师姐将近八年的学子考核分交于我,我再进行一番比对。”沈延年道。“我听了仙士们的授课方式,并未察觉出不妥,他们都是极其严格耐心的。” “我知晓。”郁湘尘欲掐断通灵,却眼见沈延年似乎还有话要问,便道,“怎么,还有事吗?” 沈延年犹豫片刻后问:“长师姐,你在告知尹陆离可以来育灵书院的时候,是否向他道明,卿玉也会来?” 这事都发生一个多月了,郁湘尘想了许久才记起来:“确实告与他知晓了,不是你说他较为崇拜卿玉,所以让我平日里能见到卿玉的时候带他过去吗?”郁湘尘以为卿玉和自家小弟子发生了何种嫌隙,然而却通过通灵玉看到师弟的嘴角忽然噙起了浅浅的笑意。 她看着师弟长大,从未见师弟笑过。浅笑的师弟看得她这做长姐的都不由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