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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一个人站在上风口,吐了个唾沫,顺风刮到了另一个人的脸上。 两位当事人倒是还没有说话,旁边的亲戚不依了,吵起来了。 直到现在,谁先动的手,谁先骂的人,还是个糊涂案。 在凌家吃完一顿饭后,大家继续下河堤干活,不过都挪了地方,附近左右都是旁边乡镇不认识的人。 修河堤结束后,大伯和二伯等人也没打招呼,跟着拖拉机径直走了。 水库开闸,河面宽了有两丈,吸沙船再次响起来,日夜轰鸣,河的对岸又多了一个砂石场。 灰蒙蒙的人,灰蒙蒙的天地,看不到一点亮色。 中考临近,相较于上次的摸底考试,老三涨了有四十分。 “再接再励。”凌二把油印卷子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没有多大的不满意,有进步就是好事。 明明是一个能考得上高中的孩子,要是因为他的影响,而学业不成,他会愧疚一辈子。 他又拿着卷子,从头至尾的给老三分析,分析完后,又找到课本上的原题,一一对照,最后总结下来就是,大部分考试内容还是脱离不了书本。 万变不离其宗。 他不要求老三拔高,只要求回归课本。 相较于老三,他最不担心的是老四,虽然贪玩又贪嘴,但是学习上一点儿不含糊。 老四口袋现在也富裕,穿着打扮不差,又会一门吹口琴的技艺,加上学习成绩好,早已是班里的风云人物。 57、诸事不宜 凌二放心了,但是偶尔也见不得她得瑟,总要忍不住去挤兑几句。 老四自然不是吃素的,反唇相讥,不肯在凌二那里吃亏的。 老三学籍在镇中学,要先回县里参加预考,预考通不过是没有有资格参加中考的。 预考的考点是距离平安公社有四十里地的盐河镇,从市里出发有七十公里。 凌二不放心大姐陪着去,自己从学校请了假,骑着自行车驮着老三先去平安公社中学。 在粮站的家属区开的私人小旅馆住了一夜后,第二天在学校里跟着学校的带队老师集合,三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一起骑车往盐河镇考点去。 “加油,记住了,考中专的多,你是考高中的,中专什么的,咱不稀罕,压力不大,和你竞争的不多,你一定行的。”凌二给老三鼓劲,“给自己一点信心。” 比如复读生,还是没资格考中专,只有应届生才有资格报考,如果非要考,那只能找关系办中考移民了。 老三走进去学校后,只剩下凌二门口等待。 学校破破旧旧,墙垛已经塌了半截,眼前很多学校连教师工资都发不上,修葺什么的,基本是不可能,能够承办一场不大不小的考试,估计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太阳落山,老三从考场出来,凌二没多问一句。 一来一回,一百多公里,兄弟俩换着蹬,连续两天,凌二走路都是跟鸭子走路一样,他大腿内侧已经磨的没皮了。 预考分数下来,老三超过中专分数线三十分,凌二才长出一口气。 此时,在没有实行教育并轨之前,中专分数线最高,其次是中师,垫底的是高中。 如果在中考中按照这个水平发挥,考市里二中是没有问题了。 参加中考这一天,凌三是跟着公社中学大巴车的,凌二便没有跟着去。 考完后,老三无所谓,每天拿着鱼竿在河边钓鱼,也不下河,就在河边一坐一整天。 家里天天有免费的鱼吃,也治不了凌二和大姐嘴上撩起来的嘴泡,只能归结于夏季干燥。 临近高中放假,凌二跟班主任打听跳级高考的事情,得知的是只有考各个大学少年班才招学籍不满三年的高中生。 他自然是兴致缺缺。 一是没有兴趣和妖孽们待在一起,二是因为这达不到放飞自我的目的,进了这种天才训练班,自己的压力会更大。 所以,眼前的出路只有一条,老老实实的熬个三年,和大家一样,规规矩矩地参加高考。 他以浴室的名义,定了两份报纸,一份是《人民日报》,一份是《参考消息》。 每天下午放学在家吃好饭后,凌二总要往浴室跑,把早上送过来的报纸翻阅一遍。 看人民日报是为了了解政策动态,看参考消息,纯属是为了看中缝广告。 比如此刻中缝的中科院计算机所鹭岛公司的广告引起了他的兴趣:“最新到货,最优价格,super pc..”,然后是配置,最后是价格,零售价每台6480。 在底部是这家公司的招聘“业余兼职推销员”的启事。 受凌二的影响,王刚和凌龙等人也跟着看报纸,两人看凌二对着发愣,忍不住凑过去瞧了一眼。 王刚问,“这个计算机,报纸上宣传的老神奇了,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卵用。” 凌二笑着道,“你别管他有什么卵用,将来要是不懂这玩意,狗卵不是。” 王刚道,“你每次说的都这么夸张。” 凌二道,“哎,你们都一把岁数了,每次还要我交代事情,你们好意思吗?” 王刚道,“我还不到三十,哪里一把岁数了?” 凌二笑着道,“不要对没见过的,没听过的,不懂的,然后轻易做否定。改革开放是什么?你们都没闹明白,是与世界接轨,与时代接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