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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世祖 第535节

    当调整好进攻阵型,发起致命的冲击时,回鹘人的调整仍未完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还是一片忙乱的状态。于是,汉军以不可阻挡的气势,杀入回鹘人的营地时,一场整体轻松,却十分血腥的战斗,就这样展开了。

    面对汉军的攻击,有受到号召、聚集迎敌的,也有惊慌失措、四散奔逃的,更有干脆撤离战场、狼狈亡命的……总之,乱成一锅粥。

    在这样的局面下,大感憋屈的郭进,也在休整一夜后,毫不犹豫地,率领山上战力尤存的汉军士卒加入战斗,虽然是一群疲惫的猛虎,但是獠牙仍旧锋利,又饱含怒意,爆发出来,也要人命。

    前后夹击,混乱之中,回鹘人只抵抗了一个多时辰,便全军溃败。两万多回鹘军队,死伤大半,然而真正逃离战场的不足三千人,兵慌马乱之间,许多回鹘人与马是分开的……

    足有一万多的回鹘人在败军之际,选择了弃械投降,成为了汉军的俘虏,包括一些贵族、将军、大臣,还有最大的一只鱼,回鹘汗景琼,只不过他是在阵上堕马被生擒的。

    胭脂山一战,排除前期的挣扎,汉军赢得干净利落,并且一战基本宣告着解决了河西问题。毕竟回鹘人的主要力量在此战中损失殆尽,可汗以及不少文武贵族,也成了汉军的俘虏。

    在其后的第三日,英国公柴荣方才率领中军,随同辎重后勤一道,赶到胭脂山战场。可以说,这是一场意料之外的胜利,虽然结果是相同的,但过程完全脱离的大汉中央以及前线将帅的构想。

    两面夹击,而定甘肃,是从整个河西大局来考量的,结果这种盘算全落了空。归义军那边,最终没能派上场,而鼎定局面的胭脂山一战,倒也是一场内外合力,两面夹击的胜利。

    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回鹘人的反应与胆量,超出了大汉君臣将帅的想象。事后来分析一下景琼的选择,或许回鹘主动出击,加速了其灭亡,但也不能单纯地以结果来看。

    哪怕其不出击,最后的发展,也不过,被早有准备且意图明确的汉军兵临城下,从容围困,切断对外的交通联系。或许会坚持得久一些,但同样逃不脱一个灭亡的结局。

    只是景琼与那干贵族,勇气可嘉,想要靠突袭吃掉汉军的前锋军,只是没想到,那是块难啃的骨头,不只崩掉了牙,还埋葬了整个族群。

    评价一下回鹘汗景琼的表现,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不管有没有,总要尝试着挣扎一番,至少还能翻出些水花。否则,早晚为大汉所吞并,自古以来,因为对方强大,便不做抵抗,主动献出土地、城池、人口、财富,这样的君主,可谓凤毛麟角(钱弘俶:没错,正是在下)。

    更多的人,还是倾向于抗争一番,景琼只是做了大部分人的选择。

    不过结果是很严重,此举触怒了汉军,尤其是郭进等遭受严重损失的前锋将校。在柴荣兵临删丹前,郭进与王彦升二人领军,把俘虏的回鹘贵族及士卒,全部杀了。

    两个人都是狠人,郭进是带着强烈的复仇意愿,王彦升则宣泄压抑已久的负面情绪。一万多人,被收缴了兵器,一批一批,分开解决,先是斩首,后来又挖坑活埋,然后又用箭射杀,剩下最后四千人的时候,聚在一起,汉夷军队一拥而上,乱刀屠戮……

    犯下了一场骇人听闻的血案,事后王彦升与郭进二人方才有些后怕,因为杀俘也是军纪所不允许的。不过,回鹘人,应该问题不大吧?

    而赶到的柴荣,得知消息,自然是大发雷霆,不过,他也没有就此处置二人,而是做善后工作,不求隐瞒消息,根本瞒不住,而是把所有死难的人安葬了。

    然后领军,兵进删丹,军事力量几乎损失殆尽的删丹,顽强抵抗到了最后,哪怕他们的可汗已经被俘虏了。不为其他,只为那场屠杀。

    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删丹的城的力量,就显得低微了。只坚持了半个月,在汉军精兵重械的攻击下,告破。回鹘人的顽抗,再度激怒了汉军,这一回,柴荣都没有阻止军队的劫掠与杀戮,那一双双仇恨的目光,也刺激到了他。

    删丹城的陷落,也预示着甘州回鹘这个少数民族政权的彻底终结,接下来的甘州、肃州之战,都十分轻松。就如柴荣所预料的那般,有不少回鹘人不愿臣服大汉,在贵族、首领的带领下,主动西撤。

    对此,柴荣遣骑兵追击,一路追剿,一路厮杀,最终只有不到一千五百落的回鹘人逃离了甘肃地区……

    第57章 朝堂的风波

    冬季怕冷,夏季怕热,这两年,刘皇帝对于冷热是越发敏感了,而每至酷暑寒冬,对他而言都是一种煎熬。这不,又是一年盛夏至,刘皇帝几乎逃离一般撤出皇宫,到琼林苑避暑,虽然宫内有藏冰,但冰块那东西,用得多了,也感觉不适,对身体不好。

    说实话,琼林苑并不是避暑的上家场所,不过环境优美,金明池也能带来一定凉爽的感觉,再加上侍扇的宫人,也能满足刘皇帝的需求。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同样的,上有所恶,下边人也不缺积极进言提出解决办法的人。刘皇帝畏寒惧热的习惯,已经不是什么隐秘了。

    前不久,右谏议大夫高锡就上表刘皇帝,说陛下为国家cao劳,为百姓谋福,十数年如一日,乃有今日江山一统,帝国之盛,黎民安康,然而却长受寒暑之苦,作为臣子,他都看不下去了。因此,高锡建议刘皇帝,召集建筑精英,征召能工巧匠,修筑一座冬暖夏凉的离宫,以作冬夏之用,如此摆脱了寒暑之苦,也可让陛下更好地治理天下……

    对于这道奏章,刘皇帝是呵呵一笑,真的是一番“直言极谏”,体贴入微,为君父考虑分忧。刘皇帝是真的觉得,自己这个皇帝能够抵挡住那么多的诱惑,实在是不容易,放眼天下,任何事物唾手可得,整个帝国都可以任自己畅游,天下人都可专门为自己服务,还不时会有人跳出来,提醒自己,诱惑自己……

    自律,大概是刘皇帝最重要的一项品质了。而高锡的这道奏表,却让他想到了一人,尚且东京的金丝笼里苟活着的孟昶。

    当年,孟昶也是怕热忌寒,因此,大发民财力,极尽奢华地在摩诃池上修筑了一座水晶宫,以供他同花蕊夫人享用。

    结果呢,国家亡了,他投降了,水晶宫被掠夺一空,一应珍奇装饰被拆送东京,而艳名远播的花蕊夫人也成了刘皇帝的榻上玩物……

    不得不说这高锡倒霉,过去也有进谏皇帝修行宫,修别馆,扩皇城的,虽然刘承祐都拒绝了,但也没有其他表示。

    然而,这一次,让刘皇帝联想到了孟昶这亡国之君,那后果就有些严重了。因为刘承祐觉得,这是媚上馋幸之徒,很可能是jian臣,然后就授意皇城司张德钧去查一查这谏议大夫。

    不管刘皇帝在吏治上下了多少功夫,如何严格标准要求他的臣工,又如何标榜廉治,但现实就是,大汉的官吏是怕调查的。

    不查自无事,一查准有事,更何况还是在皇帝亲自关照,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没事都能查出事来。而张德钧可谓深谙其中道理,倒不需要他故意去罗织罪名,那高锡屁股底下本就不干净,查出的受贿行为,最早竟然追溯到乾祐五年……

    人证、物证齐全,案情清晰,处置也很快下达,夺职、抄家、流放。这已经是刘皇帝手下留情的结果了,至少,没有将之剥皮实草点天灯。

    或许高锡到死都不会想到,自己只是效仿其他人,给皇帝上奏一道讨好的奏章,竟招致如此不测之祸。原因说起来,也是挺令人惊奇的,只是刘皇帝联想到了不好的地方。

    不过,如果高锡立身正直,大概率也不会有其下场。再与其他同僚相比,又不得不叹其运气不好。

    而刘皇帝通过此事,也有另外一番感慨。哪怕他已经不断用言行来约束自己,克制自己,并劝诫臣下,但似乎总有人前赴后继地,逢迎他,取悦他,魅惑他……

    他就像一座坚固的堤防,但总有人如潮水一般,持之以恒地想要腐蚀他,冲垮他,然后奔向那自由广阔的天地,然后祸及天下。

    刘皇帝的被迫害妄想心理,似乎越发严重了。

    在刘皇帝于琼林苑避暑的这段时间内,大汉朝廷内部,也是风波不止,舆情汹涌,其中缘由,还在于河西的战事。

    到四月下旬,随着甘肃二州的陆续收复,河西的战事也就基本告一段段落了,而来自河西的战报以及诸类消息也陆续传回东京。

    按照以往的情况,捷报东传,官军大胜,收复河西,这样的功业,当时满朝欣喜,道贺皇帝。而朝廷也该,对于新纳入朝廷体系的河西诸州进行善后工作,并商讨对有功将士的封赏事宜了。

    此番一样,只不过在落实这些事项的过程中,朝中突兀地生出了一些异声。总体而言,此番收复河西,从发兵开始算起,到诸城尽复,回鹘投降,前后也就一个月出头,可谓迅疾了。

    然而,很多朝臣都有非议,关键还在于西进的过程。比如,柴荣的屯集兵马,聚众不进,徒费钱粮,耽误农时,就有人提出疑义,既然能够如此迅捷地扑灭回鹘,那前面的行为,又作何解释?

    还是与六谷土豪以及诸羌酋长,过往甚密,有收买人心之嫌疑;军中多故旧,唯其马首是瞻,大将皆俯首听命;调兵遣将,轻敌急进,竟陷将士于危地,死伤惨重……

    很多讨论上表,明显变了味,不像是在褒奖,更像一种问责,并且,似乎在针对英国公柴荣。还有更为人所指谪的,就是王彦升与郭进杀俘的事情,已经后续在删丹城的劫掠与杀戮,谈及这些,可让一干臣子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将帅们的残暴大加诘难。

    在这种舆情之下,原本开疆拓土地的喜事,也蒙上了一层阴影。经历了血战的西进将士们的功劳,在这种非议之下,也黯淡了许多。

    这种舆论是不正常的,有些意见也是可笑的,然而却确确实实地在东京朝堂间发生了。客观得来讲,对于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来说,有些不公平,魏仁溥虽然也不喜屠杀,尤其是杀俘这种有伤天和的行为,但还是表现出了首相的担当,为将帅们辩解,和谐舆论。

    枢密使李处耘则大表愤慨,对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官员加以鄙视与谴责。而出身武将的荣国公赵匡胤,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就一个看客,在贵宾席上,默默地看戏。

    这场舆论的背后,当然有人在推动,而推动的人地位还很高,国舅、刑部尚书李业。显然,哪怕十多年过去了,李国舅爱搞事的性格仍旧没有改变,目的也很简单,立威。

    说起李国舅,这是个有大志,功业心重的人,但是,哪怕在地方上历练了十多年,颇有政绩,能力也得到了提高,当他被皇帝调回中枢任职高官之时,仍旧有不少人看不上他,觉得他是靠着太后的关系,才有如今地位。

    因此,回朝之后,意气风发,打算施展奇才,辅佐圣君,再创大业的李业,明显感觉到旁人对他的小觑。

    这对于心高气傲的李业而言,是很难受的事情,在刑部尚书的位置上,他也干得不错,然而,想要施展,却要有足够的权威。

    去岁户部侍郎扈蒙的案子,也是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其人从云端的高官打落凡尘。此番,西征之事,让他发觉了可钻的空子,也就果断利用上了。

    连英国公柴氏他李业都敢针对,都敢搞,可以想见,不管最后成还是不成,谁又敢再小瞧他李国舅?

    朝中的有些变化,刘皇帝是洞若观火的,与乾祐时期相比,开宝年虽然才开了个头,但方方面面都复杂了许多。

    很多乾祐年间不存在的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将一一暴露出来。就像天下百姓,在天下从分裂转向统一的过程中,需要调整适应,刘皇帝的统治从乾祐进入开宝,也将面对新的挑战。

    如今,就冒出个苗头,党争!这一回,是功臣与外戚之间的冲突,认真地来讲,以柴郭之间藕断丝连的关系来讲,柴荣也属于外戚。

    第58章 七皇子,安南问题

    “陈太丘与友期行,期日中。过中不至,太丘舍去,去后乃至。元方时年七岁,门外戏……”琼林苑的花轩内,清脆的背诵声响起,稚嫩而又充满希望,刘承祐靠在一张躺椅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饮着花酿,吃着瓜果,一副怡然自得的派头。

    站在厅中背诵的,乃是皇七子刘晖,周淑妃所出。一般而言,天家的子孙,长相都是不错的,或许年纪大了之后会有长残的风险,但小的时候,基本都是粉雕玉琢,面目可爱的。

    刘晖显然也完美地继承了父母的基因,虽然很可能来自母亲那边的要多些,因为当年也自诩翩翩少年郎的刘皇帝,如今也不再对自己的样貌感到自信了,哪怕臣僚后妃们,仍旧夸他俊伟雄奇。

    当然,年方八岁的刘晖是没有这个问题的,天赋这个东西,是从小体现的,明显继承了其母周氏的才气,再加上一直受到的熏陶,刘晖已然展现出超出其他兄弟们的非凡灵气。

    对于诗词文章,有着出众的亲和力,从到文华殿进学后开始,大学士张昭就对这个天赋出众的皇子大加赞赏,说此子将来必成大器。

    大臣夸自己的儿子,真情还是假意,刘承祐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张昭显然是发乎于真心,真的喜欢这个学生。

    对此,刘皇帝就像绝大部分的父亲一样,十分喜悦。前不久,巡视三馆,就曾对那些饱学鸿儒们以一种自豪的语气说,朕自负雄才,能够平定天下,但一直短于文才,面对诗词文章就头疼,幸好我家还有一个七郎……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皇七子刘晖的灵气也就传开了。

    刘皇帝驾幸琼林苑避暑,除了后妃们随行之外,对于还在进学的皇子们而言,也是放暑假的好机会。

    今日,也是刘承祐突得闲情,把刘晖唤来,要考校他的学业。听说他正在读《世说新语》,便让他讲来听听,然后便挑了几则觉得有趣的故事讲给刘承祐听。

    当听到“陈太丘与友期”的时候,刘皇帝立时就有种“这篇课文我也学过”的认同感。等他背完,刘承祐把刘晖叫至膝前,捏了捏他的小脸,笑着道:“陈元方七岁便有其异,聪颖机智,能识信义,不过我看我儿,也不差他!”

    面对刘承祐的夸奖,刘晖却摇了摇头,说道:“陈元方是青史留名的道德君子,学识品行,都是值得敬佩的,儿岂能与之相比?”

    听其言,刘承祐更乐了,说道:“小小年纪,也知谦逊,同样难得啊!”

    “你读书刻苦用功,我该给你奖赏,说吧,想要什么?”刘皇帝心情不错,对刘晖眨眨眼。

    不过有些出乎他意料的,刘晖摇了摇头,清亮的双眼望着刘承祐,认真地说道:“娘亲告诉我,读书是为了明智识礼,修行cao守,倘若受了爹爹赏赐,不就成了为赏赐而读书了吗?”

    听他这么说,刘皇帝自是龙颜大悦,用力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而后笑问:“朕可难得主动与人赏赐,你自己拒绝了,可不要后悔哦!”

    再度摇头,刘晖肯定地回答道:“不后悔!”

    “哈哈!”刘皇帝很是开怀,看着这个已经透着书卷气的儿子,想了想,道:“书读得好,该表扬,但武艺也不能放下,不只要脑子灵活,还要四肢勤快!”

    “是!”虽然答应着,但刘晖的小脸变得苦巴巴的。上天给了他文学上的天赋,却也让他有些厌武。

    “既然到琼林苑了,就好好放松一下,和兄弟姐妹们去嬉戏吧!”刘皇帝慈爱地道。

    “谢爹爹!”闻言,刘晖雀跃道,然后行了个礼,缓缓退下,然后转身撒腿而去。原本是同几个兄弟姐妹一起在金明池上划船,然后被皇帝老子叫来背书,心里可还是有些急的。

    “官家,七皇子真是钟灵毓秀啊!”见刘皇帝注意着刘晖身影的目光,喦脱在旁陪着笑,恭维道。

    闻言,刘皇帝脸上的笑意逐渐的消散,沉吟了一会儿,方才叹道:“日后当个太平王公,也就足够了……”

    “喦脱!”突然,刘承祐唤了句。

    突兀的声音倒惊了喦脱一下,自附没有说错话啊,腰弯得很低,应道:“官家有何吩咐?”

    “静海军献上的贡品中,不是有一对白壁吗?”

    “正是!”

    “你去传谕,赐给淑妃!”刘皇帝手指一抬。

    “是!”

    此前,在与群臣谈及四夷问题时,很多人都再感慨,大汉已有万邦来朝之盛。当时刘承祐就回了一句,诸国使者常见,为何安南使者少来?

    显然,对于大唐故土,刘皇帝从来是念念不忘的。然后,到开宝二年,占据安南的吴氏,遣使入朝了,不过进献方物却显小气,最珍贵的,也就是一对玉璧。

    不是安南对大汉朝廷不够恭敬,只是,如今的安南并不平静,吴氏的统治也日渐不稳,叛乱频发。

    安南的动乱,前前后后已经持续了二十年了,从其政权建立者吴权死后就开始了,当时外戚杨三哥篡权,王室内部矛盾尖锐,使得吴朝中央威信大跌,从而引得各地的封建主们,据郡邑自守,吴氏不能制之,也就是所谓的“十二使君之乱”。虽然在刘皇帝看来,只是群泥鳅在泥潭里打架,但人家玩得挺欢。

    如今当政的,乃是吴权的次子吴昌文,此人算是给吴朝续了一波命,不只从杨三哥手中夺回了政权,在他的统治下,吴氏有那么一段回光返照的时期。

    不过,既然是回光返照,终究是积重难返,面对各地不服的封建主,屡次用兵,对于叛乱,也是采取武力打击,长年黩于武功,也没有给吴朝带来根本的改变,反而把国家越打越乱,而割据的现实并没有得到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