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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么?苏闻平素可不是这样的啊。见着岳正亭,不,是对着岳正亭说起沈千峰之事,为何就成了这样?上一刻还怒容满面,下一刻却能对人笑得春风化雨。 沈望舒摇了摇头,终究不想说师父的不好。 不过连几个小辈都知道此事蹊跷了,岳正亭也知道陆灵枢这儿是蒙混不过去的,摇了摇头,“松风剑派一向门风严谨,门下的弟子竟敢受了旁人三言两语的挑唆就伤害师长,若是传出去,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自然是要严惩的。你莫要再问了,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千峰!” “那好,我只问你,东皇太一不过是救子心切,即便擅闯了你们的武林大会,他又不曾做出任何不利于你们所谓正道之事,为何你们江掌门一门心思要击杀东皇太一?就因为他说的那几句话?” 话?是了,许久之前巫洪涛也说过,东皇太一在武林大会上说了一件正道的大丑事,所以招致杀身之祸。不过九嶷宫偏安一隅,究竟是怎样一件大事,才惹得松风剑派要在武林大会上将人当场击杀? 陆灵枢也没给岳正亭留下喘息的机会,继续逼问道:“还有啊岳大侠,当初你不过是个普通弟子,师父出了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你,别说是掌门的青眼,便是连师长都不曾对你高看,这掌门之位,怎么最后就落到了你头上?就因为你伤了千峰又带着人攻上九嶷宫?难道九嶷宫还是你们正道的心腹大患不成?” 他说到此,沈望舒不由得瞧了萧焕一眼。 九嶷宫是不是正道的心腹大患他不知道,但当年的倚霄宫是够得上的。萧焕苦心孤,卧薪尝胆一般地带人灭了倚霄宫,如今仍旧是松风剑派的普通弟子,不过是江湖声望高了些,余下可谓是任何好处也没有。 萧焕心有所感,也回了沈望舒一个眼神,皱着眉摇了摇头。 都被逼到了这个份上,岳正亭自然是知道再这般僵持下去也是没什么意思的,他就算逃过这一劫,陆灵枢不给他碧芝草,也算是油尽灯枯了。或许他想把秘密直接带到地下去,但看陆灵枢这个架势,只怕是不允许。 岳正亭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其实……生来就是松风弟子,并不是师父在外游历之时带回去的,而是我父亲便是松风弟子。” 这回萧焕、韩青溪等人都是一惊,连柳寒烟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诧。 松风掌门的履历,自然是透明的,江湖上所有人都知道。正如楚江流乃是先代松风弟子下山游历时带回的有根骨的孩子一样,岳正亭也是如此。这样的弟子从前在松风剑派是不大受重视的,知道岳正亭接位之后才好上许多。倘若岳正亭的父母都是松风弟子,他也不至如此不受掌门待见。 “听闻五十年前,江湖上也横行着一个无恶不作的邪门外道,为了诛杀此派,便又爆发了一场正邪大战。我父亲与齐师兄的父亲都参与此役。只是有一回,他二人同时被困,救出来的时候,却只剩下我父亲一人……门中其他人都认定是我父亲为了活命而戕害了齐师伯……我父亲与母亲自然是不承认的,双双以死明志。门中不想将此事闹大,便按下不提,却也只将他二人视为逆徒,能在门中给我一个容身之处,便已是仁慈。”岳正亭微微垂了眸子,语气平淡,没有一点起伏,“至于师父遇害,自然令门中长辈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 这个回答却是令陆灵枢也没想到的。他顿了顿,“此事与东皇太一又有何干?” “沈前辈他说……”岳正亭似是陷入回忆,眼神有些暗淡,“我父亲的确不曾残害同门,只是齐师伯为了能得到剿灭魔教的头功,便策反了那魔教的一个附属门派,希望里应外合。只是那门派的掌门临时变卦,倒戈相向,齐师伯死于乱兵之中,倒是我父亲力挽狂澜……” 这就难怪了,一直以来视为英勇牺牲的弟子原来是个心存邪念的,这么大的人,松风剑派实在丢不起,难怪要杀人灭口。 陆灵枢却还是那句话,“这与东皇太一何干?” “沈前辈说那门中有一人是他好友,原本不想卷入这些杂事之中,便向沈前辈发出了求救的讯息,于是沈前辈出山来援,不过到底晚了一步,他那好友力战而死,只余下了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孩,便只好将这孩子带回去悉心抚养。” 又是松风剑派面上无光的事,几个小辈面上都露出惭愧之色。 只是这事情也一下子就明晰起来。岳正亭原本只是个不受重视甚至是被歧视的松风弟子,被诬陷之后奋力自救,无意之中将父辈的脏事大白于天下,松风掌门便以前程引诱,想让他灭了九嶷宫的口。岳正亭到底是受不住诱惑,背弃了沈千峰。 “好!可真是好得很!”陆灵枢忽地扬天大笑起来,而后又抽出兰摧剑,慢慢地擦拭着,“该说的都说完了吧?岳正亭,你大概也记得千峰的忌日是什么时候吧?算起来你也没多少时日了,横竖都是一死……” 岳澄十分紧张,“你想做什么?” 陆灵枢却并不理会他,反倒是轻声细语地道:“你说,是你自己动手呢,还是让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上班了,为了存稿,我要……恢复一更惹 第192章 章二四·分道 “师父……够了吧?”沈望舒也瞧不下去了,不由得轻声劝阻。岳正亭都是个将死之人了,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