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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尘转过头去,面不改色道,“我话还没说完,五两我也不要。这烫手山芋你自己捂好了,人家姑娘千里迢迢又不是送来给我的,我还不至于趁人之危夺人所爱!” 刚不还要抢酒的么,国师大人真是翻脸比翻书快。秦筝瞧他一脸小媳妇吃醋的模样就想笑,堂堂国师关起门来还是和从前一样,说话总是留意着秦筝的神色,不过比起少年时期的他,明显话多了不少,话中威严恐怕也是当了国师历练出来的。以前秦筝叫他一声尘哥,曲尘总是会心一笑拍拍他的肩,没有太多的言语。二人以剑会友惺惺相惜过,毕竟也只是短暂的一年时间,而后分别如此之久,没想到时过境迁,竟只有他故人未变待己如初。 调侃了几句,气氛终于缓和了不少,秦筝“啧”了一声,喝下一口酒,叹道,“这才像我认识的曲公子嘛!你一会儿面若冰霜,一会儿疾言厉色,让我好陌生哦。我还以为南疆水土恶劣,把从前那个温润如玉的曲公子给养成了如今这般见人就掐架的恶老虎模样。” 秦筝拿酒壶撞了一下放在曲尘面前的茶杯,继续道,“你以茶代酒同我干了这杯吧,之前在庙里的事,你大人大量,罢了?” 曲尘明显还在生气,又不想破坏气氛,不情不愿把茶喝了,盯着秦筝看了许久,道,“我说的你可有好好考虑过,留在那里并非长久之计,你如果不嫌弃……就住在我这里吧。” 曲尘怕秦筝以为自己给他提供一个庇护之所,是出于可怜同情而让他心里不舒服,继续解释道,“国师府比王宫戒备还森严,无人敢随意进犯,你住在这里不会有人为难你,就算有人已经知道你在南疆,也没有谁敢来国师府寻人。平日里你要去哪自有府兵保护,至于这身功夫,若练了少林心法有用,或许不出几月就能恢复呢。到时候你若还想留便留在此处,你若要走我也不拦着。” 秦筝听完笑了,道,“你是要把我拘在你府上和你同住么?” 曲尘愣住,琢磨着这话有歧义,道,“不是拘着你,你仍然来去自由,只是保证你一定是安全的。” 秦筝道,“你这么做,风声传出去,可就让国师府与正道为敌了。” 曲尘淡淡道,“无妨。国师府效忠国主是唯一的立场,与谁为敌为友都是时势所趋,他人没有资格置喙。” 秦筝见他态度还挺强硬,明白过来,这人是要还他当年相护的人情了,道,“我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也算没有白活。正因如此我更不能拖累你,尘哥,当年不是说好了只要初心不改,忠义不负,就算立场不同刀剑相向,也依旧是一辈子的知己。这话还算数么?” 曲尘认真道,“算数,可现在并非立场不同各事其主,你只是担心拖累我,我没什么好被你拖累的。你说交定我这个朋友,往后就要肝胆相照。” 曲尘拍着秦筝的肩,道,“我现在就是照你当初说的做,你受了委屈想自己憋着,可国师府有国师府的规矩,入我府中人,没有白白扛下冤屈的道理。” 怎么就成你府中人了,这不还没答应的么,秦筝正要说话,曲尘抢先一步继续道,“我以前都听你的,是因为中原武林的规矩你比我熟悉,我非那边的人。如今到了南疆,你就该听我的,我又不会害你。” “还是你觉得,靠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温庭云就能护你周全,他到你身边打的什么算盘你清楚么?就仅仅是为报恩,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候找上你?那魔教失传之物,人人都说在你身上,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想利用你找到这个东西呢?” 秦筝解释道,“我也没有想过要依仗他,以我今时今日的处境,我挨着谁谁就要倒霉的。衰成这样我一个都不想连累,拒绝你不是因为他……” 曲尘不大相信,道,“秦筝你这个人,谁对你好那么一点你就推心置腹的去信任,别人安得一颗坏心你都会捧在手里,吃的亏还不够吗?探子来报,说举证你与魔教勾结的人是你当初满口称赞的二师弟,你对别人好,别人可有真心待你?” 秦筝垂眸发呆,想把这些说教过滤掉,而让他想不通的是曲尘以前从来不会说教他,都是他说什么曲尘就在一边温和地点头答应,怎么现在还会把人逼到自己书房里关着,口若悬河地就对他一顿教训。 秦筝没有发现这国师府有女主人的迹象,暗暗猜想,大概是到了年纪没有婚娶才让曲尘这么啰嗦的,要是有个房里人给他整天啰嗦,可能就没心思对外人这么爱管教了。 秦筝道,“丘池国国主没给你赐婚?” 曲尘正说到兴头上,谁知道他冒出来这么一句,莫名道,“什么?” 秦筝道,“你就比我年长一岁,早就该婚娶了吧。” 曲尘道,“并未……你干嘛问这个?” 当然是为了打岔啊,秦筝正经道,“我是关心你,怕你们国主太严苛耽误了你人生大事。” 曲尘道,“国主提过几次,都被我回绝了。” 秦筝见打岔生效,也想聊点其他的,道,“都二十五了你还不娶,像你这样的身份,门槛都被王公贵族们踏破了吧,怎么就没个能入你眼的?” 曲尘面色拂过一丝不自在,盯着秦筝道,“我都不喜欢。” 秦筝没看见他转瞬即逝的神色,继续道,“以你的身份,喜欢不喜欢是次要,门当户对的婚姻对你国师之位有好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