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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无昼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琢磨着再下一剂猛料。

    秋狩之后,封无昼以远超次名的身份大放异彩,季星眠因皇室身份成绩不算在内,但也为他高兴,约了时间庆祝。

    到了那日,少年却误了时辰,足足半个时辰才姗姗来迟。季星眠问起,他便道:“娘亲见我出门前塞了画像给我,要我在里面选一个。”

    季星眠倒酒的动作一顿,声音不自觉放轻,“那你选了吗?”

    “没有。”少年笑嘻嘻地端起杯子自罚三杯,“她们都不够好看。”

    没来由的,季星眠想起他们初见时少年说他好看的那一幕,脱口而出,“什么样的你才觉得好看?”

    “哥哥这样的。”少年偏头看过来,微弯的桃花眸专注而又迷人,“就算好看。”

    季星眠喉咙发紧,他本能觉得自己应该停止,身体却不受控制继续问,声音轻得发飘,“只要好看就可以?”

    “当然不。”少年贴近他,温热的吐息含着酒气拂过他的脸,“只有哥哥才可以。”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等季星眠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和少年相拥着吻在一起。少年口中残留的醇香令他头脑发昏,唇舌纠缠的酥麻令他灵魂都感到颤栗。

    周围的场景似乎已经变了,又好像本来就该是这样,火光在龙凤喜烛顶端跳跃,喜红色的丝绸织出了整块天地。

    少年身着喜服,微撑着身体伏在他身上,抬手拆解着他的发冠,“哥哥。”

    季星眠被大片的红色晃得眼晕,思考都一并变得迟缓,“嗯?”

    “喜欢我吗?”少年贴近他问。

    “……喜欢?”季星眠无意识地跟着重复了一遍,他的声音很轻,连疑问也更像是肯定。

    “喜不喜欢?”封无昼没控制住,贴着他又问了一遍。

    桃花眼又称情人眼,不笑时便自带三分情意,专注着盯着人看时,更是能让人恍惚生出被他珍视的错觉,更不必说他本就对季星眠心怀情意,简直是要让人心甘情愿地溺死在他眼中。

    季星眠彻底醉了,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封无昼被他这副模样勾得心痒,到底没忍住,低头深深地吻下去。

    暖光融融,意乱情迷。封无昼看着身下神情茫然,乖巧到任他摆布的人,不自觉心中火热,情不自禁地埋在他发间叫道:“师兄。”

    梦境戛然而止,大片的黑暗将一切都吞噬。封无昼呆了半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季星眠居然醒了?就因为他叫了声师兄?

    封无昼在心底叹气,控制着意识从梦中退出去,睁眼便见季星眠衣衫不整慌张离去的背影。

    看见对方这副样子,封无昼不由得庆幸自己入梦前为了节约消耗把外面的幻身收了回去,不然若是季星眠从梦中醒来便见到他化形,怕是又要被吓到。

    封无昼摆了摆尾巴,犹豫了一下,朝季星眠离开的方向飞过去,小心地贴在门框后,只探出了一个脑袋往外张望,没让对方发现。

    天刚破晓,大多数人还沉在梦中没有醒来。季星眠独自站在院中,身影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单薄。他面前摆着一盆水,从封无昼的角度看过去,能隐约看到一点水面上映出的倒影。

    脸色煞白透着不正常的红晕,被水洗过的眼睫湿漉漉的,沾着一点水珠,鬓发紧紧贴在额边,有水珠顺着下颌没入脖颈,洇湿素白的里衣。

    季星眠就那样默不作声地盯着水中的倒影,猛地低头,掬起一捧水狠狠扑在脸上。那水像是刚从井中打出来的,他手指通红,却像是觉不出难受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封无昼心底生出一丝后悔,不想看他继续下去,摆摆尾巴,控制着在房间里弄出了一点动静。

    做完这些,它快速飞回去,几乎是下一瞬,房门便被从外推开。

    “无昼。”季星眠进屋,第一眼看到桌边散落的灵果和半个身子栽在碗里的小黑龙。他松了口气,上前把它抱出来,“你醒了?是不是饿了?”

    被它碰到的小黑龙身体颤了颤,猛地将自己蜷起来缩成一团。

    “对不起。”季星眠连忙松开手,互相放在一起把手指搓热才小心翼翼地去抱它,“现在可以了吗?”

    看到小黑龙不再抗拒,乖顺地缠上他的手指。季星眠这才松了口气,起身换好衣服,带着它去吃东西。

    一人一龙刚收拾好,秦黎也恰好过来,“阿涟。”

    “咦,你什么时候养了灵宠?”秦黎看到他手边的小黑龙,好奇问道。

    “不是灵宠。”季星眠停顿片刻,跟秦黎解释了一下小黑龙的来历,但隐瞒了部分,只告诉他是自己在地宫里捡到的,好像和国师有什么渊源。

    按照封途的说法,温琼算是无昼的干娘,延伸一下,国师也算是它的舅舅。想来前世国师初时之所以会收无昼为徒,应该也是有这一层原因在里面的吧。

    只可惜后来……

    “这样啊……”

    秦黎的声音将沉入思绪的季星眠拉回,“我那边有几颗妖族用的化形丹,要不要送一颗给你过来?”

    第14章

    如果是在昨晚的梦之前听到这句话,季星眠或许就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但想到昨晚那个梦,他难免生出了片刻迟疑,下意识看向小黑龙的方向。

    它似乎并未注意二人在谈论什么,只自顾自地追着自己的尾巴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