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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淡淡的,也很温柔,却又透着一丝悲凉。

    “你.....”

    三浦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的心愿难道是死亡?”

    她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大脑一片空白,而她愣在当场的样子似乎取悦了这个奇怪的青年。那人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回神了,小姐,我是开玩笑的。”

    他陡然笑得无比灿烂,本来就俊秀的脸庞因为这个笑容而更加地好看了。三浦春回过神后,才捂住心口叹了口气,然后语重心长地说:

    “原来是开玩笑啊,先生,你要好好珍惜生命啊,要是死了,你可就再也吃不到好吃的东西,玩不了好玩的游戏了。”

    青年点点头,笑容可掬,等三浦春说完,他才开口:

    “谢谢你救了我,小姐,我叫太宰治,我欠你一个人情,请务必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吧,我会报恩的。”

    他的表情很诚恳,然而正是因为过于诚恳,三浦春才不想要他的报恩,毕竟这也只是一个乌龙,于是她摆摆手:

    “这没什么,我想任何人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像我一样选择救人的。”

    “那可不一定,小姐。”

    这个叫太宰治的青年展露出了一个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世界上,好人与恶人同在,但是事不关己的人,却总是数量最多的。”

    “这......”

    为什么这个人忽然开启了哲学大讲堂?三浦春有些困惑。然而太宰治很快就收起了这个有些深意的笑容,对三浦春温声说:

    “不报答你我会良心不安的,而且,救我似乎也耽误了你自己原本的行程吧?”

    他瞧见那些东倒西歪的点心袋子,把它们都整理好,放在三浦春的身边: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小姐你的名字呢。”

    “我叫三浦春。”

    少女朝他致谢,忍着湿衣服贴身的不适将外套穿上,拿着所有东西站起来。

    “真是一个可爱的名字,和小姐美丽的双眸非常相配。”

    太宰治赞美道,又说:

    “请允许我为你叫车送你到目的地。”

    “这......不用了,我从并盛来的横滨,打车太贵了。”

    三浦春吓得狂摆手:从横滨打车回并盛起码要四十分钟,她完全不敢去想打车费会高成什么样。

    “太,太宰先生就留着打车钱去吃顿寿喜锅暖暖身子好了。”

    “别在意这些小事情,你的衣服都湿透了,除了坐车别的交通方式都不是很合适。”

    太宰治在对待女性的方式上似乎有他自己坚持的原则,于是他半推半塞地还是给三浦春把车叫上了。

    感谢他那超级防水的X途手机。

    “谢...谢谢太宰先生。”

    三浦春拗不过这位看起来略固执的先生,只能和他道了谢。太宰治好笑地看着她:

    “该道谢的是我呀,三浦小姐。”

    他忽然朝她微微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救了我。”

    随后他直起身,看向那个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漂亮女高中生的三浦春,完全想象不到这个长相明艳的少女会毫不犹豫地救人的行为。他忽然有些好奇:

    “你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救我?”

    被他问话的少女一愣,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眼神忽然就温柔了起来,声音也多了一丝温情:

    “也不是没有犹豫,我也害怕我没有办法把太宰先生救上来。只不过,很久以前,我也曾经被别人毫不犹豫地拯救过,所以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三浦春想起了当年那个毫不犹豫跳下河里将自己救上岸的少年,他是那么的温暖,像天空一样地包容。虽然现在的他早就不可同日而语,可是那份温柔却是一直存在的。

    “小春我呀,发誓要成为超级温柔的人,所以我才会去救太宰先生呀。”

    她对太宰治笑得很灿烂,对面的青年看着她的笑容,有些怔忪,过了一会,他摇摇头:

    “三浦小姐已经是个很温柔的人了。”

    他把手伸进外兜:

    “请一定不要拒绝我报答你。”

    “诶?!太宰先生还在想这个事情吗?”

    三浦春表示很惊讶,随后又看见太宰治一副非常肯定,她拒绝他就不走的表情,想了想,她小心翼翼地问:

    “那...我可以请求太宰先生做一件事情吗?”

    “请说。”

    三浦春抱紧了点心,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涩:

    “那个...如果哪天太宰先生正好去了并盛,可以请你去并盛的浅草神社祈一次福吗?”

    “祈福?”

    太宰治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意料之外,三浦春索性朝他鞠了一躬:

    “因为小春在神社里工作,如果愿意来祈福的人多了,信仰的能力或许真的可以让神明听到人们的愿望。”

    三浦春认真地朝太宰治鞠躬,抬头时看见太宰治似乎在思考的样子,她笑了笑:

    “我不知道太宰先生有没有信仰啦,但是无论如何,哪怕先生只是去神社看一眼,小春都会非常感激。”

    出租车停靠在了草坪上头的公路边,三浦春最后朝太宰治点点头,抱着所有的东西离开了。

    褐发的青年站在原地,转身看向河面,河水平静,称得上波澜不惊,完全看不出来这底下深至百米。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刚刚还称得上有些亲和的眼神此刻也是冷静凉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