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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几乎全朝歌人都知道了,街上有三个人傻钱多的,俩姑娘一个小娃娃,是行走的撒钱兽……

    她们住最豪华的客栈,吃最简单的小食,买最没用的小玩意。

    所以,每日清晨,当灵蘅等人踏出客栈的大门开始,门口就摆满了一条街的生意。耍把戏的、卖糖人的,应有尽有,什么人都来了……

    而灵蘅站在客栈的门口,尽情地吞噬着这充沛的贪恋气息,也很满足。在她的袖中,九尾狐的魂魄不安分地动着。

    她准备拿千年狐妖的魂魄去养玄光刀,因此还留着她。灵蘅走下台阶,周围的小贩们知道她不喜别人靠近,因此只是远远吆喝着。

    再过几日,她也该回蓬莱岛,去淬炼九尾狐的魂魄了。

    灵蘅一边想,一边跟在嘉柔和哪吒的身后,她俩正在套圈,老板看着哪吒一投一个准,快哭了。她刚刚瞧了一眼,就听到有人呵斥的声音:“什么人,竟敢在此处拦路!”

    他的声音严峻雄壮,应是出自军营的人。

    顿时,街边的小贩们闻风而逃,纷纷收拾起东西。这条街本是前往王宫的毕竟之路,这几日因为灵蘅等人随手撒钱,这才拥挤了起来。嘉柔将哪吒抱起,她们退到了边上。

    不远处,一队大军缓缓走来,伴随着士官的喊声——

    “闻太师班师回朝!”

    百姓们恭敬地守在道路的两旁,迎头骑着高头大马的黑麒麟,便是截教的三代弟子闻仲。他班师回朝,到了此地还有些疑惑,这里什么时候这样繁华热闹了?

    隐隐,他察觉到一丝奇怪的气息。

    左边道旁,有人正目光灼灼看着自己。闻仲蓦然回首,一眼看到了灵蘅与嘉柔。在他的身后,穿着一身铠甲的明菡咯咯笑着,道:“我就说了,我jiejie来了,朝歌一切安好。”

    说罢,明菡跃下马,快步走向灵蘅:“jiejie!”

    灵蘅朝她一笑,道:“我就知道是你。”莲花的气息,她早已感应到了。

    她们略说了几句话,明菡说闻仲要入宫叩见帝辛,而大王早已准备了接风宴,设在了摘星楼里。一旁哪吒见她们认得,又听说有宫宴,早已垂涎三尺,道:“灵jiejie,我也要去!”

    “这是?”明菡看着他,并不认得。

    灵蘅道:“此乃陈塘关李靖之子,哪吒。”

    明菡眸光一动,右手习惯地开始掐算。原来这娃娃,竟是当年的灵珠子……如今,他有一场大劫,刚刚到来。

    “哪吒,”她轻声道:“四海龙王齐聚陈塘关,正要杀了你的父母,为子报仇呐。”

    嘉柔一惊,道:“你说什么?”她在蓬莱岛多年,也知此金莲,生来有推算天赋,从无失手。

    哪吒坐在她的怀中,原本还在笑着看她们,忽然就呆住了。他虽然只有七岁,却也知父母养育之恩,大过于天。片刻后,哪吒哭道:“师父,我要回家!”

    “好,我们这就回去。”嘉柔朝她们歉意一笑,瞬间化作一条飞龙,带着哪吒,腾云驾雾而去。

    围观此场景的朝歌百姓,纷纷跪在地上,望着空中叩头。

    灵蘅亦是皱了眉,明菡看了她一眼,又望着不远处的殷商王宫:“妖气没了。jiejie,九尾狐在你那?”

    她颔首。

    “千万小心。”

    ……

    闻太师得胜归来,郁闷几日的帝辛,终于有点开心的事情了。

    他在摘星楼宴请了闻太师,以及随行的数人。只是,当他骤然看到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眼前又出现了胸口插着一柄箭、血淋淋的苏妃,差点吓晕了过去。

    闻仲有些惊讶,待左右扶起帝辛,道:“大王……”

    “那、那女子是你什么人……”帝辛断断续续道。

    他闻言,顺着帝辛的目光回首看了看,灵蘅同明菡正在低声交谈。帝辛见过明菡,因此所指,肯定是灵蘅仙子……

    闻仲想起了帝辛好色的毛病,心道他可千万不能打灵蘅的主意。因此低声道:“那是我截教的教主夫人,我师父的师娘。”

    帝辛两眼一翻:……

    他忍不住腹议,截教除了闻仲,还有一个正常的人吗?!

    傍晚时分,灵蘅离开了摘星楼。

    她与明菡聊了很久,得知玉兔去了天宫,不跟他们在一起。这些年朝歌风平浪静,若不是明菡算出了帝辛被狐狸精迷惑住,他们还不见得班师回朝。

    只是,未来如何,还不好说。

    为此闻仲也不走了,打算就留在朝歌盯着帝辛。这让帝辛又高兴,又烦恼,到底还是烦恼多一些。

    灵蘅飞入朝歌城的上空,远望蓬莱的方向,心道还是要去陈塘关一趟。她便遁作一道黑光,朝东海的方向飞去。

    不知过了多久,灵蘅听到了大海咆哮、龙吟的声音。

    眼前已是东海之畔,然而滔天的海水,将陈塘关的百姓逼到了一个断崖上。天昏地暗,四条龙飞舞在高空中,洒下瓢泼大雨。

    远处的云上,嘉柔正负手看着这一切。

    她听到身后的动向,瞥了眼便知是灵蘅来了,回眸笑道:“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徒弟快死了。”

    灵蘅:???

    她只好看了看崖上的情景,果然,哪吒已经被李靖捉住,没了兵器,正跪在那里。百姓们瑟瑟发抖,在他们的脚下,陈塘关已经被大水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