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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武伯侯夫人也不由得轻叹一声:人家姑娘真是会投胎呀。生来命中显贵,又是逢凶化吉的命格。单这一条已足够宫里的人都处处捧着她了,偏她模样性情样样儿拔尖,那水灵灵的一双桃花眼,巴掌大的瓜子脸,微微一笑间的动人风情。莫说是男子,便是只与她在宫宴上打了个照面的武伯侯夫人也不得不在心底承认,贾家七姑娘着实生得一副让人想把她疼进心坎里的好样貌。

    再看看自家的闺女,虽说也是清秀可人,落落大方。可贾念春珠玉在前,如今再看,也不过轻叹一声罢了。

    好在,武伯侯夫人从来不曾妄想要把陈妍嫁给徒熙,此时心里不过是为陈妍筹谋,担心的都是将来陈妍与念春妯娌之间相处不好,怕会吃亏罢了。

    陈妍哪里想到这些,只是年轻气盛,多少有些不服气。

    “纵然她命格出奇的好,可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弱水三千又怎会只取一瓢饮!”说罢,陈妍侧过头看向水银镜中的自己,年方十六的她已经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丽可人,眉眼之间依稀可以看出几分皇后娘娘当年的嫣丽。

    “太子表哥为人冷淡,与人相处向来不假辞色。可前次太子表哥与我说话时,却是神情温柔,语气和善。娘,你虽为我千般打算万般筹谋,可为何从来不曾想过太子表哥他——他或许心悦于我呢!”

    当朝太子,若是身边只有一个正妃,侧妃妾侍通房一概全无。而他的兄弟们却都娶妻纳妾,说出去难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会坐视不管?

    说到底,贾念春命格虽好,不过也只够她占着一个太子正妃的位置罢了。

    武伯侯夫人被她这一句话惊得立时就站起身来,抓着她连声诘问:“太子殿下果然对你格外温柔?你确信太子殿下对你不同于旁人?”

    被武伯侯夫人这样紧紧拽着质问,饶是陈妍方才大胆剖白,此时却还是涨红了脸,扭头道:“娘,你就别问了!这种事情,哪里是我该说的!”

    武伯侯夫人脱力一般松开了她的双臂,有气无力地抚额道:“是我太心急了。只是日前我与你爹正想请皇后娘娘替你相看一位世子,可你既说太子殿下……”

    “娘!”陈妍扭了扭手中的帕子,羞红着脸说:“什么世子不世子的,太子表哥……将来我若入了太子府,焉知皇后之位不是我来坐?命格再好,养在身边也就是了,难道还得把全天下最尊贵的位置都让给她才餍足?娘您就别乱做主了,须知我与太子表哥青梅竹马,又有姑妈在宫中替我周旋,定然不会比旁人差的。”

    武伯侯夫人含笑道:“你这孩子,既然是太子殿下有心,我自然不会拦着。只是你须得谨记,贾家七姑娘甚得太后娘娘等人的欢心,你若要与她相争,还是要先掂量着。她是从小就在宫闱出入惯了的,与太后娘娘等人的情分非比寻常。你如今根基尚浅,若要寻她的不痛快,只怕自己就要先吃一顿苦头。”

    陈妍哪里耐烦听武伯侯夫人的长篇大论,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将来坐上皇后宝座时是何等的风光无限,睥睨天下。从前那些看不起她的名门贵女,日后都将要匍匐在她脚边,看她的脸色行事。

    只要一想到这里,陈妍便把先前的不快尽皆抛诸脑后。直嚷道:“今儿个我虽不入宫,却也该向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尽尽孝。快打发了人去把咱们府上自己腌制的吃食送如宫里,也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尝一尝。”

    武伯侯夫人看她这么快就恢复了往日里的样子,见她如此这般的一番安排,只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她打点诸事。

    “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请安,这是陈姑娘命人送来的小食,说是府上腌制的,很有几分与宫里吃食不一样的口味。特特送来给两位贵人尝尝鲜儿,也是她的一番孝心了。”

    收了陈妍沉甸甸的一个荷包,办事的夏公公口齿伶俐,说话圆滑,一番说辞听得在座诸人都心中爽利。

    皇后笑道:“这孩子有心了。”

    说着,看向太后道:“您老人家先尝尝?”

    太后瞥了一眼食盒中的几样小菜,含笑道:“我是上了年纪的人,不大爱吃这些重口咸卤的吃食。既是你娘家兄长府里做的,自然也是你从小吃惯的口味。我可不夺人所好,你只管都拿了回去,咱们不告诉念丫头,免得她又贪嘴,闹得肚子疼。”

    皇后笑得眼睛都弯了,正要举箸尝上一口,却听见外面有宫娥通禀说惠仁帝和太子殿下都来了。忙搁了筷子,起身迎向惠仁帝。

    “这是在说什么呢,朕老远的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惠仁帝一边说着,一边撩起衣袍正要坐下,眼睛余光扫到桌面上的食盒,又见旁边已经摆好了几样小菜,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吃食倒不像是宫里头惯做的,可是念丫头又嘴馋了叫人出去买了来吃的?”

    “皇上这话说的,着实是冤枉念丫头了。”皇后笑着在惠仁帝身侧落了座,先取了干净的筷子递给了惠仁帝,这才轻声道:“因昨儿个给念丫头多吃了两口茶,可怜这孩子脾胃弱,竟是闹了半宿的肚子。好容易今早才好了些,我哪里还舍得折腾她,晌午的时候去瞧她时,见她精神不济,亲自喂了她小半碗白粥,嘱咐她好生歇着罢了。皇上偏还打趣她的不是,我也要为这孩子抱不平了!”

    “念丫头身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