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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想要把太宰治的脚削下来当桌子的腿的大和守安定温柔地打了个招呼。

    “哟,居然在这种地方见面了呀,太宰君。”

    魔鬼的低语。

    太宰治觉得自己大概是陷入了人生危机。

    *

    太宰治被付丧神们拖去了训练场。被捂住嘴能力又毫无用处的太宰治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加州清光对着九条千里胡说八道。

    “太宰君似乎想要学习剑术。”

    演员,这群成精了的刀都是演员。

    太宰治看着加州清光那张诚恳的脸,在心中忿忿不平地想道。

    而且……

    太宰治的眼珠子动了动,看向躲在九条千里背后,一副害怕的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的孩童。

    他的黑发卷曲,白皙的脸颊带着些婴儿肥,鸢色的眼眸之中,水雾之下透着惊慌与茫然。而就是这样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怜爱的神色,在只有太宰治看得到时,微微翘起的唇角里却沾上了志得意满的挑衅。

    太宰治僵了一下,看着这臭小孩呜咽了一声,在好奇的围着的一群小短刀的注视下,把小脑袋埋进了目光茫然的红发少女的怀里。孩童那柔软的发丝像小动物一样轻轻蹭过少女的胸前,他瘪了瘪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不愧是他。

    笑不出来的太宰治面无表情地这样想道。

    不过就算是他自己,也不妨碍太宰治想要把他绑在火箭上升入大气层最后永远不要回来了的念头。

    没错,太宰治就是太宰治,在某些方面,即便是对待自己,也非常的无情。

    只是很可惜,太宰治现在并没有让自己的0.1版本升天的机会。

    毕竟他去被迫学习剑术了。

    “你是?”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感到非常惊奇的九条千里低下头,看向自己怀里那个拥有和太宰治一模一样相貌的孩童。

    黑发孩童眨了眨眼睛,他长长的睫毛因沾上了湿润的水汽而变得根根分明了起来,维持着[突然到了奇怪的地方所以担惊受怕]人设的太宰治0.1连声音都是软软糯糯的,“我是太宰治哟。”

    小孩子的声音本就带着与生俱来的可爱,更不要说长得和天使一般精致的小孩子了。

    曾沉迷于毛绒绒的狐之助的九条千里一下子就受到了暴击。

    说到底,九条千里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孩子,对于可爱的事物毫无抵抗力。

    但一把年纪的付丧神们就不一样了。他们有的都活了上千年,对于这点把戏看得透彻,这种程度的可爱对于他们更是毫无吸引力。

    换做是缩小版的九条千里他们还能考虑一下。

    毕竟上次九条千里在彭格列一不小心中了故障的十年后火箭筒缩小成了六岁,紧张兮兮地扯住了山姥切的小被单,声音甜甜地喊“大哥哥”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儿的山姥切顿时失了智的给小姑娘披上了他的同款小被单。

    蒙在小被单里的红发小姑娘歪着脑袋不解的表情十分可爱。

    “你给我清醒点啊山姥切!!你的人设里可没有和小主公穿父女装的癖好啊!!!”

    十分不服气的付丧神们在山姥切背后这么喊道。

    山姥切国广牵着小姑娘的手,目光平静地回过头看向自己的同僚。

    “先让长谷部把手里缩小版的出阵服放下再说。”

    压切长谷部顿时收到了众刀的瞩目。

    至于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变出和他身上那件一模一样的缩小版的出阵服的。

    别问,问就是爱的力量。

    绝对不是他早就为这一天准备了好久。

    综上所述,精明的付丧神们是不会被太宰治迷惑的。

    “哇,这可真是大惊吓,不愧是太宰君啊。”还未换下出阵服的鹤丸国永用一只手就不费吹灰之力地把太宰治从九条千里怀里拎了起来,他像只小鸡仔一样在空中晃了晃,扬起脑袋的时候,对上鹤丸国永笑吟吟的脸,“暂时把太宰君借我一下吧,主公。”

    借你个头。

    太宰治0.1准备继续装可怜。

    结果还没等他做出表情,就听见背后的白发青年用怀念又遗憾的语气慢慢地说道,“毕竟本丸里已经很少有人能理解惊喜的艺术了,我相信我和小太宰君一定很合得来。”

    太宰治0.1扭过脑袋,看向一席白袍而立的白发青年。

    他的眼尾微微垂下,白色的睫毛遮掩住金色瞳仁中的光。鹤丸国永站在飘落的樱花里,像是只孤身而立的鹤,显出清冷又孤独的美感。

    九条千里没能挺住。

    毕竟连太宰治都忍不住感叹道。

    ——这卑鄙的大人怎么比他还能装。

    太宰治0.1收获了和太宰治1.0同样的下场。

    九条千里眨了眨眼睛,目送着看上去心情愉悦的鹤丸远去,决定待会见到狐之助问问这是什么情况。

    “说起来,马上就要到大将二十岁的生日了吧。”

    少女的思绪被打断。她转过头看向身侧的药研藤四郎,黑发的少年轻笑着,有几片樱花落在他的肩上,透明的镜片后,那双清醒的紫色双眸中化开清水般的温柔。

    药研藤四郎在这个本丸来得不早也不晚,他来的时候,九条千里刚到上国中的年纪。

    他那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坐在檐廊上,通过连接外界的天空,看着一个人到学校报到的小姑娘露出紧张又无措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