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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惊弦不由更加担心陆小凤和楚留香了。

    这两人当初落水后身上的引火之物不是遗失就是失效,到了这片黑暗之地,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西门吹雪接过梅惊弦手中的灯笼,一手牵着他,谨慎的踏入洞中。

    两人走过一处拐角,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西门吹雪立即熄灭灯笼,持剑以待。

    梅惊弦避到一边,背靠石壁,从背包中取出一柄备用的长剑。

    直到脚步声逼近之时,两人同时出剑。

    黑暗中传出两声闷响,那不知身份的两人连声音都没发出就各自被剑柄击晕了。

    直到耳边再听不到异动,西门吹雪点燃灯笼,待看清地上两人的容貌时,眉头猝然皱紧。

    梅惊弦低眸看去,一时间全身发寒如坠冰窖。

    只见地上躺着两个晕迷的黑衣人,他们的脸色是同样常年不见天日的苍白,最令人悚然而惊的,是他们原本应该长着眼睛的部位竟是一片平滑的空白。

    这二人竟然没有眼睛!

    梅惊弦第一次见到这般可怖的事物,一时间竟然惊住了。

    西门吹雪挡在他面前,蹲下查看片刻,声音骤冷,“他们的眼皮被用针线缝合,常年累月,眼皮便长到了一起。”

    梅惊弦只觉齿冷,连带着出口的声音也又冷又沉,“是何人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生生用针线将人的眼睛缝上,让上下眼皮长到一起,从此再不见光亮,这是何等心思恶毒手段残忍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梅惊弦二世重生,从未想到世上竟还有如此冷血残暴之人。

    “此处既有人迹却无光亮,必然是生活在这底下的人并不需要光亮也可在这黑暗中生存。”西门吹雪道:“这二人的模样,似乎是巡逻的守卫。”

    梅惊弦明白西门吹雪的意思。

    这样一座看似荒无人烟的石岛,底下却暗藏乾坤,密道上布满机关与捕网,里面还有一群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如此严密而神秘,显然并不是什么寻常的所在,也不知背后主掌这一处黑暗之地的又是什么人?

    这两个守卫没有眼睛,又可是那背后之人的手笔?对方在这石岛上建立这一处所在又有何目的?

    梅惊弦万万没想到他们不过是流落海上,竟也会遇到这么一桩奇事。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陆小凤和楚留香,他们二人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可否有被这里的人发现、如今可有危险?

    第96章 眼前人是心上人

    梅惊弦与西门吹雪又走了许久,在这一处黑暗无光的地下所在,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幽暗死寂的环境予人心中带来了一股挥之不去的压抑与沉郁。

    一路上不是没有遇到过和之前同样打扮的巡逻守卫,但无一例外的是,这些人全都失去了眼睛,双眼无法视物之下,他们只能用双耳的听力来感知。

    梅惊弦与西门吹雪都有了准备,行走间更是悄无声息,连呼吸声都几近于无。

    西门吹雪手上提着灯笼带着梅惊弦不时路过那些守卫,明黄的灯光照亮了他们那张没有眼睛的脸孔,对方却丝毫不觉。

    他们早已感知不到光明了。

    梅惊弦心中生出了一股浓重的悲哀。

    花满楼同样目不能视,然而他性格宽和热爱生命也热爱生活,从不因自己的眼疾而挂怀,也是因此,见过他的人都不自觉的忽视了他这一缺陷,只将他视作常人看待。

    但曾经的花满楼又是经过了多少次跌跌撞撞和灰头土脸,从而导致如今能如常人一般行止坐卧淡然自如?

    而眼下所见的这些人,他们的眼睛并非天生不能视物,也不是被一招刺瞎,而是被人一针一线缓缓缝合的。

    亲手毁了旁人的光明,还是用如此血腥残忍的手段,这为恶之人莫非竟连为人仅有的一丝悲悯之心也丢失了吗。

    梅惊弦握紧了西门吹雪的手,沉怒间,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西门吹雪似乎也听到了,两人对视一眼,便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随着他们的行走,那隐隐约约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

    梅惊弦细听片刻,初时有些困惑,紧接着面色渐渐发红。

    他虽然没有经验,但活了两世,到底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愣头青,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听到夹杂在其中的属于男子的污言秽语,又哪里还能不明白?

    他一时间又羞又臊,头埋得低低的,连看都不敢看西门吹雪一眼。

    西门吹雪看着他羞赧难抑的模样,不愿让那不堪入耳的声音污了他的耳朵,牵着他转头离开。

    他们没走两步,只听身后的动静渐渐小了下来,女子柔媚的声音响起。

    “你什么时候带我走?”

    紧接着是男子不屑的嗤笑,“做什么美梦呢?就凭你也想离开这里?”

    女子的声音变得急切了起来,“可是、你刚才明明说喜欢我、要带我走的……”

    那男子似乎笑了下,道:“你不知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是不能信的吗?”

    听出那男子声音中的鄙薄与轻视,梅惊弦脚下忽然一顿。

    他以为他们是撞上了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戏码,此刻不由为那错付了身心的女子而叹惋。

    西门吹雪见他停下脚步,沉默一下,忽然道:“我说的话,不论何时,你尽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