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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绯世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黑发少女满是憧憬和忐忑的脸。

    【“呐呐绯世,你不觉得七代目的眼睛超蓝的吗?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天空一样!果然当火影的人就要有这样让人看见了心里就暖暖的笑容啊……我以后能不能做到呢?”】

    ——能做到的。

    绯世重新睁开眼,碧色的眼底一片荒芜。

    那双蔚蓝的眼睛必须传承下去,他没有权利,也不能剥夺jiejie所崇拜的伟大领袖的诞生,所以——

    樱发青年脸色苍白,抬手攥住胸口的衣服,将百倍于中术者的精神反噬痛苦忍下。

    ——[“不行。”]

    千里之外的丛林,蜷缩着的金发少年毫无征兆的动了一下。

    他满脸恍惚,嘴里喃喃的念着印象最深的词语:“……不行?”

    ……为什么不行?

    仓惶瞪大的双眼突然眨了眨,空洞的神色一瞬间消失,眼中的挣扎和痛苦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真切的茫然。

    哎,等等……是什么不行?

    他怔怔的抬起头,疑惑的望着昏暗的天色,慢慢蹙起眉头。

    ——想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医生”在日本与老师一样读作sensei,医院里同事之间对厉害的老资格医生都称老师的,所以我这里将病人和护士的称呼做两种翻译方法啦,医生和老师。

    嗯,在医学知识方面有胡扯成分,有bug请不要较真,友善指出,作者玻璃心超级脆弱……

    第45章 甘之如饴

    金秋时节,一个普通的深夜,木叶医院伤病外科迎来了一批新的伤患。

    绯世从值班室被叫醒,面无表情踏入候诊室的时候,立刻被空气中弥漫的nongnong血腥气和哀嚎声包围了。

    忙到焦头烂额的护士长一看见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样,一脸焦灼和希冀杂糅的冲过来:“太好了,绯世老师您终于来了!”

    绯世迅速的浏览着周围肤色发紫的病人的情况,一边点头一边说:“怎么回事?”

    护士长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语速飞快的解释道:

    “一批调休人员经过风之国边境的时候遭到砂忍埋伏,其中一对夫妇是傀儡师千代的儿子儿媳,极擅用毒,我们死伤惨重,纲手大人在前线无法赶回来,现在在这里的伤员已经有三分之一停止呼吸!您快想想办法——”

    “绯世!”

    一声清亮的少年音突然穿越大半个房间传来,打断了护士长的话,也让樱发青年循声望过去,一眼就认出了正朝自己急切扑过来的人。

    他下意识伸出手臂接住了他,嘴里唤道:“水门?”

    几年不见,已经高挑不少的少年此刻慌乱的像个孩子,一脑袋撞进了他怀里:“绯世!你一定要救救朔茂先生!他帮我挡下了敌人的攻击,自己中毒了!”

    他表情恳切的从他怀里抬起头,一双蓝眸透着脆弱慌乱的水光,依赖无助之情暴露无遗。

    护士长闻言忙补充说:“白牙大人杀死了那对夫妇,但伤势也是目前最严重的!已经在手术室进行抢救,就等您过去了!”

    “我知道了。”

    绯世冷静的应着,习惯使他抬手想要像以往那样揉揉水门的头,却猛然发现少年的个头已经蹿到了他的下巴,再不是以前一团孩样的金毛球了。

    他的手顿了一下,最终落在了水门的肩膀上。

    水门一愣。

    怔怔的目送绯世进入手术室,少年在原地呆立半晌,才抬手抚上自己的肩膀,蓝眸中浮现出怅然与恍惚。

    紧张的抢救工作进行了整整一夜,等最后一名病人在中午时分被推入重症监护室,绯世才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空间,脚步略为沉重的回到大夫休息室。

    不出意外,这几天他都会在这里度过了。

    而当他一边揉捏着僵硬的肩膀一边推开门时,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迎接他的是一只脸上贴着创可贴的水门少年。

    “绯世!你没关系吧?朔茂先生呢?”

    水门刚刚把从家里热过的午餐——它们曾是宵夜和早餐——取出来放到桌子上,见到绯世进门立刻迎了上去,深邃如海的蓝眸盛满担忧。

    绯世有些倦怠的看了他一眼,迟钝点头:“我没关系,旗木朔茂也基本脱离危险了,不用担心。”

    水门松了口气,提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那就好。”

    他将饭盒放下,抬头看了绯世一眼,一下子注意到他明显的疲惫,连忙将他拉到桌子边:“你快吃点东西然后休息!从昨晚开始就什么都没吃,身体会受不了的!”

    绯世顺从的任由他将自己按到桌子边,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和味增汤,垂眸喝了一口,眉眼微松。

    “真令人怀念,是水门料理的味道。”

    水门“噗呲”一下笑了出来:“‘水门料理’是什么鬼啊!”

    他一边笑着吐槽,一边绕到绯世身后帮他捶背,位置恰好是他进门时揉捏的部位。

    重复了一夜配药和拿手术刀动作的肩膀早已酸痛僵硬得不行,被力度适中的捶打着便缓缓松弛下来。

    绯世又尝了一口几年不曾尝到的、不输于自家长姐的绝妙手艺,神色渐渐呈现出在外人面前永远不会有的平静与放松,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他侧了侧头,以一种平和的语调询问道:“在战场上很辛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