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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的欧尔麦特,我听说那孩子……”】夜眼心怀感谢,不忍的压低了声音,【“是被Eraser Head收养的。”】

    欧尔麦特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眼里渐渐浮现出悲哀和疼惜。

    现在。

    时间拉回到刚刚结束的淤泥事件。

    绯世挂了监护人的电话,跟越来越有他老父亲架势的欧尔麦特寒暄了两句,便马不停蹄的去警局做了笔录,期间不得不重复倾听了爆豪胜己无数遍的开战宣言。

    等他彻底从警局解放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绯世走出警局大门,抬头望了望天边橙红色的晚霞,一时间陷入了静默。

    ……不想回去。

    他默默回想着某人那双面无表情时压迫感十足的双眼,难得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喂挡路了死粉毛!让开!!”身后传来一个多小时内已经轰炸他无数次的磨砂嗓音,绯世头也不回,横向平移两步。

    “……”

    爆豪胜己脑门上蹦出青筋,狠狠磨了磨后槽牙,双手插兜忍着暴躁走出去,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一口气走出老远。

    他家离警局特别近,拐个弯基本上就到了,因此警察也没让他父母来接。

    只不过临近拐弯之前,爆豪不知怎么的,又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看。

    樱发少年仍然站在警局门口,脸上模糊成一片白色,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他的周身,却确实的笼罩着一股独自立于人群之外的孤寂感,跟之前爆豪感觉到的他没在看任何人的感觉相似。

    爆豪心里一跳,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随即又为自己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

    他正想干脆的扭头离开,眼角的余光便发现了一个正朝绯世走去的黑色人影。

    脖子上缠着绷带,垂着一头黑发,看起来有些颓废的中年男人。

    相泽消太停在警局外的台阶下,双手插兜,无精打采的用沙哑的嗓音说:“又一次,嗯?”

    绯世的目光漂移了一瞬。

    也就是这罕见的一丝仿佛是心虚的表现,让他身上那点遥远而冰冷的气息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像是从云端的神变为了凡世的人,再没了那种无法接近的感觉。

    爆豪站在拐角处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了。

    绯世自然感觉到了暴躁少年的注视与离开,只不过他对此全不在意。

    他只是三两步走下台阶,微微抬头看向男人,碧眸流转间映着橙色夕阳,轻声唤道:“……消太。”

    “……”

    相泽消太不由得露出了挫败的表情。

    “我说你啊,以为自己一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就会拿你没办法了是吗?”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深觉头疼。

    如果他猜得不错,面前这个家伙下句话肯定会说——

    “是啊,事实证明,这个表情对你真的很有用。”

    绯世歪了歪头,理所当然的说着,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我知道消太你最容易心软了。”

    “……别以为这样我就不会追究你又害我挨处分的事。”

    相泽消太蹙眉说着,伸手揉了揉少年柔软的樱发,强硬(?)的警告:“没有下次。”

    “是是。”绯世没有拨开他的手,颇为乖巧的应着。

    相泽放下手,双手插兜率先抬步:“走了,回去。”

    绯世心知这次的事算是揭了过去,这才抬脚跟上他,开始算后账:“消太,你跟我保证过不会再摸我头了。”

    “那你还跟我保证过不会再到处惹事呢。”相泽睁着三白眼斜睨他。

    “那不一样。”绯世一本正经的说着。

    “我那不是惹事,是日行一善,你知道我的战斗力和战斗经验,所以才不说我行动缺乏合理性,不是么?但你摸我头会导致我长不高,这就很缺乏合理性。”

    相泽“呵呵”两声:“你鬼精鬼精的,牛奶鸡蛋天天不落,你能矮到哪儿去?”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还不到十五岁的少年那跟同龄人比起来绝不算矮的身高。

    “你不懂,我的身高是有遗传因素影响的。”绯世往上提了提黑色书包,“因为有前车之鉴在,所以我在身高上必须格外注意。”

    “前车之鉴?什么?”相泽倒是要看看这家伙会说出什么花来。

    绯世一脸认真:“历史可考的‘宇智波一米八诅咒’。”

    “……”

    相泽的嘴角抽搐着。

    他脑子抽了才会想听这家伙的鬼话。

    自己养的孩子自己最清楚,相泽对自家小人精胡言乱语的毛病深有体会,就比如他一直宣称自己已经是个老爷爷了,真实年龄比相泽还大了一倍不止,小时候曾因为这个相当抗拒去学校。

    这份抗拒在相泽领他去医院摸骨,得出“五岁三个月零七天”的精确结果后仍没有改变,直到相泽拿出杀手锏,残酷的断了家里的团子供应。

    两天后,老爷爷面无表情的套上了国小校服。

    除了上学有些艰难,此后数年,绯世再没给相泽添过什么麻烦。

    他虽然属于那种妖孽型的天才,但也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离谱的事,按部就班的上学放学写作业,顶多有时候让各科老师看着作业恨不得举臂高呼天纵奇才未来栋梁。

    只不过之所以不去干离谱的事,相泽严重怀疑根本是他懒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