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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不能一次性到达目的地,是因为他并非感知忍者,每次使用飞雷神之术的距离有限。

    少年侧耳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打开抽屉取出另一个手机,之后再次单手结印。

    白烟散去,樱发碧眼的少年变为了气质冷冽的黑发男人。

    那赫然便是二十岁出头,还没有用刘海遮住左眼的宇智波佐助的样子。

    绯世与镜子里眸色双黑的自己对视了一眼,抬手抚上左眼,意味不明的沉默了片刻。

    “宇智波佐助”神情漠然的望着他,眉眼精致而冷清。

    良久,绯世才垂下手,撇开目光,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少年并不知道,此时的港黑大楼内,一个赭红发色的少年恶狠狠地扔出烟灰缸,“嘭”一声砸到某欢脱蹦跳的绷带浪费装置后脑勺上,黑着脸旋风一般大步上前从倒地抽搐的他手里夺回手机,看着那两个迷之颜表情后面的“已读”,一下子表情崩裂的暴怒——

    “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啊死青鲭?!好不容易先生回我了,为什么你偏偏要在这时候冒出来啊?!”

    “疼疼疼……什么嘛,中也难道不觉得很可爱吗?先生一定会喜欢的——”

    “可爱个鬼啊!我杀了你!!”

    中原中也气到炸裂,暴躁的就要上前。

    倒在地上装死的太宰治慢悠悠的摸着脑袋爬起来,语气飘忽的拉长声音:“欸——这样好么?杀了我之后,森先生给你的任务你就不能知道了哦?”

    中原中也脚步一顿,被滔天怒火冲飞的理智回归一丝,扭曲着脸怀疑的看着他:“首领有任务给我?”

    太宰治耸了耸肩,一脸“爱信不信”的样子。

    中也脸色阴晴不定的站了几秒,终是冷哼一声,杀气弥漫的瞪了他一眼,传达完“敢骗我你就死定了”的意思之后,转身快步离开。

    他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手机,待发现对面没有回音之后微微咬唇,眼里飞快的闪过了些许懊恼又无措的情绪。

    ——都怪太宰那家伙……不仅捣乱,还偏偏选在这种时候跟他说有任务!

    蛮不讲理的将责任都推到死对头身上,中也的目光停留在“来我诊所”那四个字上,眼底又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漫上了丝丝不甘和委屈。

    但是最后,忠诚的重力使还是默默攥紧了拳头,匆匆打下一行解释的话语,便忐忑的收起手机,敲开了首领办公室的门。

    在他身后,穿着黑风衣的少年缓缓收敛了唇边轻浮的笑,双手插兜看着他离去,唇边溢出一句似有笑音,听起来却无端显得冷淡的话语:

    “……看到小矮子的消息就回了他,却彻底的无视我么?”

    太宰治这样自言自语的呢喃着,浑身的气息模糊不清,很快便拨出了一个号码,听不出情绪道:“那个人呢?”

    对面的人说了什么,让太宰治微微蹙眉:“在东京的大型医院?没有离开的意思吗?”

    对面传来肯定的回答。

    莫名的,太宰治的心情好像更坏了。

    明明只是十几岁、武力值不高的少年而已,但他此刻面无表情望着前方的样子,却宛如不小心打开了深渊的入口,令人感到万分心悸。

    在他身后待命的、独属于他的小队成员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身躯僵硬的直立着。

    稍微聪明一点的,都在心里暗暗感到吃惊。

    不为其他,他们很少……不,从未见过这位少年上司这么直接的表示过不快。

    他之前一直是那副嬉笑怒骂毫不走心的模样,让人捉摸不清他的心思。

    如果森鸥外在这里,也许就能从太宰治的表现中读出更多东西。

    名为太宰治的少年,眼神一直是空洞的,他永远不对外显露真我,让其他人无从得知他的想法。

    但是这样永远笑不达眼底的太宰治,即使被枪抵着脑袋都不会害怕甚至还能笑出声来的太宰治,他刚刚的表现却明显的表达出了……他有了在意的人这一事实。

    一直孤身一人游走在黑暗中的太宰治,现在却因为一个人而出现了如此鲜明的情绪波动。

    多不可思议啊。

    电话那边,战战兢兢的下属无端发着抖,绞尽脑汁的想了想,终于又发掘出一点异常:”可是,他、他放弃了电梯,在楼梯里呆了好几分钟……”

    恐怖沉默着的太宰治顿了一会儿,轻声道:“具体时间呢?”

    察觉到他语气的松动,下属激动而准确的报出了时间。

    太宰治拿下手机看了眼时钟,微微挑眉。

    “……啊,这可真是让人意外。”

    他用一点也不意外的语气说着,即使故意做出了惊喜的样子,外人却能轻易看出来,这样的发展应该才符合他原本的预期,因为笑意立刻虚假的回到了他的眼角,他周身那股诡异压抑着的巨大危险气息也消失不见了。

    “继续盯着他。”少年简单的陈述着,双眼弯了大概一秒,声音轻柔如咏叹调,“这次,可要盯紧点哦。”

    “……”

    空气里仿佛有一阵寒风吹过。

    站在他后面的下属,无一例外的全都打了个寒颤。

    *

    数十分钟后,横滨一条杂乱而布满弹孔的街道上。

    “——所·以·说,清先生真的好过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