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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隐透就这样蹲坐在岩石上,欲言又止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大概是在担心绯世君吧?因为他们明明一开始离他最近,却不知怎么被传送到了这里,敌人的目标还明显是绯世君……”

    “嗯……”八百万有些犹豫的将右手举到眼前,凝视着自己的指尖,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有些怔愣。

    被那团黑雾包围的时候,她明明是离绯世最远的那个,但是他却毫不犹豫的冲了过来。

    这到底是……

    “八百百?八百百?我们去帮其他没有攻击手段的人吧?”叶隐透的呼唤让八百万回神,她愣了愣,扭头看向下面:“可是敌人还没——”

    下一秒,她就看到下面的敌人已经全部成了冰雕,下意识住了嘴。

    成功解决了所有人的轰呼出一口冷气,但心头的那股郁气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他很清楚自己在挂念什么。

    敌人的头目很显然对绯世有很深的执念,而且他有对付欧尔麦特的办法,这办法很有可能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个怪物,如果那东西真的能跟欧尔麦特一战,那绯世……

    不敢再深想下去,被混乱的思绪扰乱心湖的轰看了眼广场那边,扭头跟绿谷出久对上视线,声音冷然:“绿谷,你怎么想?”

    绿谷微怔,随即从轰过分清楚明白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想要苦笑。

    果然,他对绯世的心思太过明显,根本瞒不过有心的人。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少年攥紧了手,目光坚定而充满隐忧:“当然是冲过去。”怎么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他会被担心折磨死的!

    轰一点都不意外的点头,转身迅速赶往广场,绿谷紧跟在他身后,小声说着自己的分析,意思与轰已经想到的差不多,都是对那个怪物的忌惮。

    两个牵挂着心上人的男生不约而同的把女生们忘在了脑后,八百万站在原地无言地望着他们,眼神复杂的沉默半晌,才终于下定决心,嘱咐叶隐透优先保护自己,然后毅然跟了上去。

    然而,广场上的情形,却残酷的远远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压抑的惨叫与骨头折断的声音一齐响起,没有发现隐匿在暗处的学生们僵住了身体,相泽消太被紫黑皮肤的怪物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全身都因为疼痛而神经质的颤抖。

    “这种时候就不要压抑声音了啊。手臂被硬生生捏碎,这种疼痛可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哦……「英雄」。”

    死柄木站在他前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里充满了残忍和凉薄。

    相泽消太双臂皆废,用着仿佛要把牙齿咬碎的力道紧咬牙关,此刻完全是挣扎着抬头,用布满红血丝的通红双眼狠狠瞪向他,即使受了这种重伤,眼底仍旧犀利而冷静。

    “谁会向垃圾屈服啊……「敌人」!”

    “……啊,是吗。”

    死柄木周身的气息凝滞了一瞬,随后声音轻轻的应了,“你可真是够帅的啊,Eraser Head。”

    他轻飘飘的评论着,明明眼里扭曲的杀意已经满的快要溢出来,语调却还一片平静,但正是这幅极端诡异的对比才更给人一种脚底发寒的异样感。

    死柄木弔维持着这样令人胆寒的样子,轻轻地吐出了一句话。

    “杀了他,脑无。”

    突如其来的寒意席卷了除他之外的每一个人。

    相泽消太瞳孔微缩,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感到皮肤升上寒意,飞速接近的冰凌和微颤却坚定的声音打破了此刻凝滞的空气:“放开相泽老师!!”

    ——这个声音是……!

    相泽消太瞪大眼睛,内心震怒不已:“别过来!”

    “s|mash——!!”

    严厉的呵斥被破音的怒吼掩盖,强大的风压逼迫相泽反射性的闭上眼,数米高的海浪和强烈的飓风在他身旁出现,绿谷拼尽全力的一拳完全打在了脑无身上,而轰的冰洁则直接将脑无的全身冻结了起来。

    死柄木几个后退躲过冰凌,盯着绿谷和轰的眼神充斥着戾气:“又是你们这些小鬼……”

    他在这里杀意膨胀心情烦躁,另一边绿谷和轰却也惊疑不已,因为前者的攻击居然完全无效,后者的冰洁也眨眼之间就被破除干净。

    这是何等强大而纯粹的rou|体力量,简直超出了人类的极限,真真正正达到了“怪物”的标准。

    初战不利的两人一时间陷入对敌方的惊惧,这是实战经验的缺乏所带来的必然。

    然而,在瞬息变化的战斗中分神无疑是自寻死路,在战斗一事上天赋异禀的死柄木抓紧时机,瞬息间就到了两人面前,象征毁灭的五指眼看就要触及他们的身体,却被相泽消太拼死消除了个性加以阻止。

    死柄木再也忍受不了的狠嘁一声,扭头神色暴戾的大吼:“脑无!现在立刻杀了他!”

    脑无仰头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嚎叫,俯身直接将相泽的脑袋深深按进地面,再拽着他的头发将他从碎石中粗暴拽出。

    相泽的视线被从头顶流下的鲜血染红。身后怪物的手有如铁钳般粗壮巨大,令人绝望的恐怖力道从五指传来,让他几乎立刻听到了自己的头骨碎裂的闷响。

    这个怪物想直接把他捏死。

    ……到此为止了么?

    相泽消太无力的想着,神智渐渐远去,疼痛于此刻的他而言好像已经不算什么,伴随白光浮现在眼前的,是以仰视角度凝望着他的樱发青年,湖水一样碧绿的眼底仿佛揉进了清澈细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