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页

    他们无意中撞破两人私情,不由面面相觑。

    太乙见是他二人,心自软了,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不必惊慌,我们只是路过。”

    萧臻看清是他,松了口气。待见到惧留孙和玉鼎真人,知道这两位金仙清冷严谨,颇有元始天尊法度,不由又紧张起来,低声说道,“求师兄们留情,不要将今日所见情形告与师尊他人。”

    玉鼎忽道,“你等起来,同门师兄弟,何故如此惊惶?”他虽已看破两人私情,却没有说破。

    萧臻心下感激,扶那儒弱青年起来,对众人行礼说道,“他名叫邓华,原身系山中一株蓇蓉(注二),得道已有两千年,因蓇蓉天生有令人绝后神通,圣人不愿其族兴盛,令其下山搬迁至西方荒莽之地。”

    那邓华看着纤弱害羞,

    “你们怎敢如此?师尊他老人家最厌恶私情,常道后天道体修仙不易,更不能以一己之私,牵连他人。尤其情爱一事,最易令修仙者跌入魔障。你们这样做,就不怕被师尊发现,灭你等道体,重新修过?”玉鼎跌足叹道。

    “若只为闹春,大可幻化原身,与同族交合,过后又不污元神修为。”太乙心直口快的给支了个招儿。

    玉鼎大袖微微一抖,瞥他一眼,心下不知是该先叫这逗比师兄闭嘴呢,还是暗自庆幸太乙元神系太阳星真火之精,在这世间实已无同族。

    萧臻说,“师兄教训得是,然而……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栖。我心悦华儿,无法自禁,此生只愿与他相守相知。”

    邓华头埋得更低,众人只看见他乌发间露出一点红软尖耳。然而他肩颈微微抽动,显是又哭了。

    “师父早晚会知道。如今封神在即,你等须得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惧留孙想起了为截教妖女叛出师门的大徒弟张奎,他自己一生心血因之付之流水,实在不愿对有私情之人给半分好脸色,话出点到为止。说完,径自去了。

    玉鼎只得温言道,“你等切勿太过执着情爱妄相,早日回到修仙正途为妙。”

    萧臻和邓华感激应了,然而观其神态,玉鼎便知道他们并未明悟,不由踌躇。

    太乙和玉鼎被那两人一阻,无心再度步行,当下乘上飞云回山,太乙一路却是难得的沉默不语。

    眼看快到乾元山了,他突然仿佛自言自语问道,“我们修道最后是为了什么?”

    玉鼎一怔,随即明白他在问自己,遂答道,“明悟天道,证得正果,超凡入圣,不死不灭。”

    “若为不死不灭,你我都为先天道体,相对凡人而言,已经算不死不灭了吧。若为明证天道,师父圣人之尊,依然在这天道内。难道师祖有什么不同吗?”太乙一口气说道。

    然而想了想,他又接着说道,“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不知所结,不知所解,不知所踪,不知所终。有朝一日,但愿你我得证正果。然而,若得正果,烦

    玉鼎清淡一笑,“我辈修道数千年,若不求证得个正果,总是于心不甘。然而师兄妙论,师弟虽然不才,亦可跟随,只是我看你今日偏听偏信萧邓二人,却是狭隘了。”

    太乙悚然一惊,知道自己方才差点魔障了,他微微眯起略显狭长的碧眸,故作浑噩的说道,“你我追求大道,何必拘于形式。便是学做玄龟,静隐山林,只要山水不灭,看云起星灭,也可算得天长地久之大道。” 说罢哈哈大笑。

    注一:吉量:《山海经》异兽,文马,缟身朱鬣,目若黄金,乘之寿千岁。——此马为吉兽,颈鬣若雄鸡之尾,双目闪烁金光的神马,毛色雪白,长鬣火红,头到尾共长一丈,蹄到背高八尺。传说乘坐此马,可获千年之寿。

    注二:蓇蓉:《山海经》奇花异草,其叶如蕙,其本如桔梗,黑华而不实,名曰蓇蓉,食之使人无子。

    第27章

    西岐城外。

    双方修整三日后,再次交战。这次姜子牙有备而来,先令众将分化敌将,又见闻太师祭起金蛟鞭后,便如法炮制也扔出打神鞭迎上去。此打神鞭乃玉虚宫元始所赐,此鞭有三七二十一节,一节上有四道符印,专打八部正神,闻太师如何能敌,只听空中一声响,雌鞭已被打断,他一错神,也被一鞭打伤,不得不鼓令众将回军败北不提。

    闻太师带伤回到营帐后,在一片“胜败乃兵家之事”的宽慰声中,整顿疗伤,心中又悔又恨,悔的是因顾忌杨戬不怕鞭打便错手放慢一步神鞭,导致众将先被周营哪吒黄天化等人牵制,自己后被战力不强的姜子牙放打神鞭盯上;恨的是此鞭为截教不二玄宝,其师父金灵圣母亲手赠予,炼化不易,却是无可修复。

    正在咬牙切齿之际,他忽见旗杠被风刮倒,急令众人取钱占卜,笑道,“姜尚阴险,想夜半偷袭。哼,我们便给他来个瓮中捉鳖。”说完布置下去,令邓忠、张节在左营敌周将,吉立、陶荣在右营战周将,自己守中营。因粮草对大军至关重要,便将余庆和最为悍勇的辛环安排守卫在后营粮草旁。

    却说西岐丞相府这边。

    姜子牙命众将回去休息,却不论功,只叫午后听令,违者斩。

    杨戬见状,问道,“师叔可是要夜袭商营?若是,我和哪吒也不必回屋休息,就守在银安殿护卫师叔,轮流打坐休息片刻。”

    哪吒奇道,“师叔还没有说呢,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