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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顾金木二吒被他嘲讽“靠师父”因而极为不好的脸色,自顾自上前对姜子牙单膝跪下,说道,“姜师叔,杨二哥他虽心有所悟,却无法确定具体时辰,因此不敢明确告诉师叔,自行压制了很久,就怕耽误师叔行军布阵大事。昨

    黄天化按捺不住了,在旁酸酸的说道,“再罚你上三阵,哪里是对你的惩罚?依我看,你是想趁你的好杨二哥不在时候,再抢几个战功才是。”

    说得众将都笑了起来,一场倪墙消弭于尔。

    姜子牙心中暗自点头,心道李家三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如此可见反过来推他们的师父,平素关系想来也不会如面上和睦。只是玉虚门下人丁单薄,二代弟子早就各自分山独立门庭,彼此之间的隔阂未见明显而已。他想了想,忽然深有忧色,他心中虽有微怨杨戬自作主张引起部营纠纷,但也知道此事并非他一力所能左右。——他所担忧的是更深一层,如果有人知道玉虚门下并非坚不可摧的一块,特别是十二位师兄之间自有其交恶远近,利用其内部矛盾分化左右,这对阐教才可能构成致命打击!

    不得不说姜尚的直觉极准,因为此时西方二圣中的准提已经在夹龙山与惧留孙相谈甚欢了。此是后话不提。

    此刻他既然见哪吒竭力请战,毕竟哪吒小师侄的武力值摆在那边,他也只有将不安感压在心底,直接应允了。

    这次代表成汤军营邀战的正是土行孙,他在哪吒风火轮旁如一只泥猴子般跳来跳去,时而专攻他下三路,时而突然从哪吒背后的地底钻出来,向他背后猛袭一棒。

    哪吒动武招数虽然看起来残暴嗜血,但是路数向来光明正大,哪里遇到过这么诡异如鬼魅的打法!何况土行孙的道行更在他之上,因为土行孙身形矮小,身法诡异,他一连被土行孙打了数棍,一时越发心浮气躁,乾坤圈脱手而飞,就想击向这矮子头顶。

    土行孙见一道金光袭向自己天灵盖,知道是重伤邓九公之宝物,不敢以武器力敌,当即手一扬,捆仙绳以比乾坤圈更快的速度袭向哪吒。哪吒只觉全身一紧,已被困住,登时动弹不得。乾坤圈失去了主人的法力驱使,悲鸣一声,落到地上,被土行孙一并捡了去。

    此战

    邓九公见好即收,鸣金收兵。

    姜子牙也只得收兵进城。

    土行孙将哪吒带回战俘营,接受邓九公和众将的嘉奖。

    “土先生真是神通广大,竟然连周营最嚣张的先锋将军也随手擒来了!”

    “是啊,我早知道土先生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秀将领,有他在,我们一定可以将姜尚逆贼手到擒来……”

    一片赞美贺扬之声中,自然也包括了邓小姐的赞扬惊叹眼光,土行孙不由有些飘飘然了,只觉今年听从“好心”的“申师叔”劝告下山投军,真是自己人生中所做的最佳决定。

    哪吒则被敌人捆得粽子一样,战利品一样摆在军营阵中,被敌将评头论足。他从未经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怒道,“你这矮子,用的什么妖法,快把小爷解开,光明正大重新来一战!”

    邓秀兴冲冲的说道,“是啊土先生,这哪吒虽然外表水灵,却是周营不可多得的悍勇杀神上将,不如将他剥光了,鞭打他三十鞭,为我父亲出气。然后换用粗绳绑着他,带到阵前列示,好好羞辱周营一番!”说着,踢了哪吒小腿一脚。这本是邓家军镇守三山关时,和关外异族口头学来的有意羞辱对方头领,扰乱敌营军心的招数,若真用在镇压一方诸侯高级将领身上,却是极为不妥的。

    哪吒听到此言,几乎气晕,他用力挣扎,捆仙绳越勒越紧,深深的陷入他的rou里,幸好有莲衣软甲隔离了一层伤害,换了道行稍弱一点的,只怕会被活活勒晕。

    邓将军见儿子如此无脑,脸色一沉,他不好当着众将呵斥自己儿子,当下向土行孙说道,“土先生果然道法高强!是否可以将宝绳换下,将李哪吒交给战俘营看管?”

    土行孙胡乱摆手,说道,“使不得,使不得,这人和你们常人不一样,也是个修道之士。如果不用我的宝贝困着,寻常看守和刑具根本困不住他!”

    邓将军迟疑道,“我们暂时不能杀他,需要将他押解入京,为天子在群臣面前昭告天下西周逆臣之罪后,才能问斩。那土先生,你看现在该怎么关押他呢?”

    土行孙其实根本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战俘。他见哪吒此刻因为愤怒紧闭着双眼,

    邓九公略一沉吟,点头允了。

    土行孙将哪吒提回自己军营,仔细打量他,越看越觉得此人生得实在招人,遂凑近他脸边,搭话问道,“我叫土行孙,你呢?”

    哪吒懒得理他,闭着眼一声不吭。

    土行孙见哪吒依然紧闭着双眼,索性凑近他面颊,鼻子抽了抽,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香哪。”

    哪吒睁开眼,用愤怒得可以杀死人的喷火眼神看向他。

    土行孙却比他认为的还要厚脸皮,只是稍微离开些,咧开黑黑的厚嘴唇,笑嘻嘻的问道,“我不是人族,你也不是吧?你这么香,难道是花妖化形吗?”

    哪吒见他一眼看出自己不是人族,也是暗自心惊,知道对方道行高过自己,擒拿自己,并非仅仅出于宝物便利,暗恨自己自负大意,没有预先召唤哮天犬防护一二,辜负了杨二哥美意,遂强压着怒气反问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