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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哪个都行。”我说,“小乙很好,爱花也很好,因为你本来就很好。”

    魅影“唔唔”地挣扎起来,被我们在一边晾了许久,他似乎有些意见。但燕青飞速地一拳捣了过去,一下子把这个可怜的男人又给打昏了。

    “那么……”他微微垂下眼睛,“从者燕青,愿为您驱策。立香大人,你愿意做我这个曾经失败的随从的主人吗?”

    “卢俊义身上发生的事不是你的错,如果你愿意,以后我可以给你讲《水浒传》的阅读理解,我高中里面学了不少。”我柔声道,“谢谢你愿意信任我,这也是我的荣幸。那么,Master立香,在此与Servant燕青签订契约!”

    在契约成立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了些许古怪。

    “……燕青,你做了什么?!”盖提亚突然叫了起来,“这种奇怪的力量是怎么回事——这个幻灵是哪里来的?”

    我被动地站直了身子,仿佛提线木偶一样遭另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一样cao控。燕青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翠绿眼眸中燃烧着我看不懂的东西。

    “主人,小乙终于把您等来了。”

    我只觉得荒唐,这具身体真的像某种谁都可以附身上来的工具一样,之前是我和盖提亚,现在又成了燕青用来——

    “小、小乙……”我艰难地咳出几个字,“是你、是你。我,我悔啊……”

    “小乙无能,当时就算是僭越将主人敲晕,也一定要拦住您,不能去赴那高俅的鸿门宴。”燕青叹了口气,“在英灵座上小乙日思夜想,想的就是自己为仆的一辈子,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好,先是看着主人被骗上梁山,又看着主人中毒死去……”

    “悔、悔啊……可恨那高俅,可恨那宋江吴用——”

    “但是,主人。”燕青突然微微地笑了起来,“小乙有改过的机会了。”

    我拼命地想夺回身体的控制权,这缕幻灵的游魂也激荡起来:“重来一次,我定不会被那吴用骗得写下反诗,也不会信那李固——”

    “不,主人您还是会这样的,因为您始终不愿意听小乙的劝。”燕青轻轻地将手抚上我的面颊,“现在我找到新的主人了,她虽然功夫不如主人您,但一样智计多谋,听人意见。更重要的是……”

    “她可不会不把小乙当一回事了。”

    “喀吧”

    像是拧断了什么人的脖子一样,令人毛骨悚然的折断声在燕青手下响起。我还以为这狂犬把我头拧下了,当重新能够自由活动之后,我立刻伸手疯狂地摸自己的脑袋下方:“还在吗,还在吗——啊,我的头还在!!!”

    “小乙可不会伤害立香大人。”燕青向我微微一歪头,“刚才只是向曾经的主人做了诀别罢了。”

    盖提亚阴沉沉地问:“凡是被你认作‘主人’的人都会被卢俊义的幻灵附身,这就是你的特殊能力。你一开始打的是不是就是让立香变成卢俊义的主意?”

    “不愧是魔神王,而且我这主意似乎也被外面那个臭老头子察觉到了,不然他也不会对我摆出那么一张臭脸呢。”燕青笑道,“是啊,不过我一开始可没想过要拧断他的脖子,毕竟在遇到立香大人之前,卢员外可是我心中唯一的主人呢。”

    我伸手在燕青头顶打了一下:“臭小子!这账回头我再跟你算,走吧!”

    “去哪里?”燕青虽然被打了,但是看向我的时候双眼亮晶晶的,像是摇晃着尾巴的大黑背,“去找外面那个臭老头算账吗?”

    我愣了一下:“……啊?你是说我师父还是莫里亚蒂?”

    “当然是莫里亚蒂啊。”燕青毫无知觉地剧透了,“他是圣杯召唤出来的第一个‘魔人’从者,和魔神柱进行交涉和合作的也是他——原来立香大人不知道吗?”

    我:……啊这我还真不知道呢。

    盖提亚:“我知道,但是为了不影响你的游戏体验,所以我没剧透。我是不是很贴心?”

    有一说一,确实。

    “……小乙,你会freestyle——不,我说,即兴快板吗?”

    燕青立刻从裤兜里摸出刚才用过的快板:“会!立香大人有什么吩咐?”

    我阴狠地眯起眼睛:“编一套骂盖提亚的唱词,主题是‘盖提亚是一个对所罗门求而不得结果直接发疯的怨妇’,你能做到吗?”

    燕青快乐地一敲快板:“当然能了!来吧,您了可听好咯!竹板这么一打呀,别滴咱不夸,要讲就掰扯掰扯这魔神王盖提亚!”

    老盖:…………………………

    所以说,惹谁也别惹文艺工作者。

    第184章

    莫里亚蒂和李书文都还在门外等着,我把门推开之后,李书文下意识地上前迈了一步:“你没事吧?你身后这是——”

    燕青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带着点血气的笑:“是我呀,李先生不认识了吗?”

    李书文的墨镜从鼻梁上往下滑了一寸,他没顾上扶,劈手就打算攻上来。我赶紧拦住:“师父师父,这是友军!”

    “爱花呢?!”李书文没忘了和我一起进去的小姑娘,“爱花怎么没跟着一起出来?”

    燕青微微撅起嘴,用女孩子的声音说道:“爱花就在这里呀,李前辈为什么要忽略人家?”

    李书文:……

    他缓缓地取下墨镜,用长马褂的衣襟仔细地擦了擦,然后又重新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