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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他从未看见过,但并不妨碍借此诈上一诈。 谢希芸一听,果真就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 抬手将那枚订婚戒指摘了下来,打开车窗狠狠一抛,那价值不菲饰品甚至来不及留下最后的光芒,便在高速行驶的狂风中,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她丢完戒指,也不关窗,任由狂风吹起长发,遮住脸上的狼狈。 “抱歉,”颜凉的声音混淆在风声中,显得有些模糊而遥远:“我无意冒犯……” “……不关你的事。”大小姐重重哼了一声,她不是不讲理的人,却也不至于将气撒在一个没权没势的小明星身上。 “老娘早觉得这玩意儿款式老土,丢了正好,我还有一抽屉的新款等着宠幸。”她有些气喘地说着,复而咽了咽口水,骄傲的挺直了背:“他秦渊算个什么东西?” 只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没有资格十分潇洒地一个电话过去、告诉那个人渣这婚不结了——毕竟牵扯到家族利益,就连父亲都不能完全做主,更何况是她? 她能做的,也不过就是私底下发泄一下,然后尽可能拖延婚期……等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再向父亲撒娇,将这门婚事合理取消了,反正秦渊都能做出囚禁小情人的事情,估计也没想着真和她过一辈子。 这么一想,谢希芸郁闷的心情稍有好转,她长长吐了口气,看着车子逐渐驶入市区,才转过头,看向身边始终沉默的颜凉。 说实话,对方要比在电视上更好看些,也不知这段时间里受过怎样的虐待,整个人瘦了一圈,纤瘦的腰肢被休闲服罩着,有些空荡荡的。 谢希芸莫名就想起对方在电视里演绎的各种角色,再看他此时的憔悴,有些于心不忍:“你要去哪里么?” “……嗯?”颜凉像是晕车似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甩了甩头,后脑的小辫儿随着动作松散了些许,几缕发丝垂下来,落在额前。 “啊,麻烦您把我送到……”他犹豫着说出了一个地址。 因为被关起来时断绝了一切联系,包括银行卡什么的都留在秦家的房子里,唯一有一张卡、是颜凉特地分出来,给了meimei,里面都是他这些年亲自赚来的片酬,如今算算,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而颜沫的住处则是他后来亲自安排的,特地绕过了秦渊,就是为了这么一天……他走的时候,什么房子车子、名贵的奢侈品,甚至连对方每个月定期打钱的那张卡,颜凉都不打算带走。 倒不是说他有多么清高,只是真正的感情应该是不参物质的,虽说这句话看起来似乎有些天真,可却也是自小在物欲横流中长大的秦渊内心深处、不自主追随的东西。 若是想要这段关系变得更加纯粹,颜凉就必须放弃对方给予他的大部分利益,只留下少许,作为时间的交换。 毕竟现实永远是那样残酷,他必须面对生活、医药费、房租等等鸡零狗碎的杂事,而钱,则是解决这一切的唯一途径。 当颜凉从车上下来,看着那豪华的轿车一路驶过街角,又低下头,看着脚下朴实的水泥地,缓缓吐了口气。 没有手机、没有现金、更没有身份证明,他在小区门口和门卫磨破了皮,终于要到了一个打电话的机会,拨出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几分钟后,一个纤细的身影奔跑着出现在他的视野中,颜凉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颜沫正在家里画画,沾满了铅笔灰和颜料的围裙都来不及摘,一头长发在过来的路上跑散掉了,飞扬的发丝被风吹起,拂过颜凉的面颊,留下一缕温暖的香气。 “哥……”她一开口就哽咽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打湿了颜凉的衣领。小姑娘平时再怎么坚强,也只剩下颜凉一个亲人,对方长时间下落不明,只剩下每周一封定期的邮件视频。颜沫想过报警,可再想起颜凉作为公众人物的职业,万一事情闹大,他的职业生涯可以说是彻底毁了。 尽管在这之前就一直有被“封杀”的言论传出,为此颜沫天天盯着工作室的微博,对方却也没有明确提到这方面的问题,只是删除了粉丝的评论,选择冷处理。 就在颜沫已经决定好再过三天,等下一次收到对方发来的视频之后就立即报警,却不想在这时,颜凉终于回来了…… “哥,我好想你。” 怀里的少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渗透了衣裳,温温热热地熨贴在他胸口的位置,为那冰冷的皮肤带来一丝罕有的暖意。 颜凉的目光柔和下来,他小心翼翼从算计与偏执中翻找出仅剩不多的真心,怜惜地摸了摸meimei的脑袋。 “嗯,我知道。”他说:“我回来了……以后,也不会走了。” 作者有话说: 谢小姐:回头见了秦渊我帮你扇他 颜凉:……多谢 第66章 秦渊莫名有些坐立不安。 这焦虑来的毫无道理,偏偏顽固不化,像有一把火在他身体里燃烧,烧得五脏六腑都烟熏火燎,一张嘴都能吐出黑烟似的。 偏偏这会儿会议还没结束——从上午十一点开始,一直到下午三点半,这让秦渊找回了学生时期天天盼望下课的心情。可那会儿他是个富二代“差生”,坐在最后一排爬桌就睡,老师也睁一只闭一只眼的不去搭理,哪里像现在,这么多人都在等他的决策,几十双眼睛盯着,就算打个盹儿都找不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