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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虞幼堂突然冷静下来,就好像是一根弦,绷到极致,突然断了,他语气漠然道,“我说了我没有生气。”

    何太哀:“其实我知道的。”

    “……”虞幼堂还是问了,“什么?”

    何太哀:“其实,师叔不想我跟小怜结婚吧?”

    看到虞幼堂露出了些微惊吓的表情,何太哀觉得实在太好笑,没忍住就笑了一声出来。此刻掌握秘密掌握全局的感觉,令他因前一“夜”被捆了一整个“梦境”的不爽情绪,一下子就像浮上水面的气泡般消失了。

    何太哀直直地看着虞幼堂,目不转睛的那种,也就是在他这样的目光逼视下,虞幼堂平日里一层矜骄傲然的外壳,居然渐渐有了一点点皲裂的痕迹,明日校草同学那表情,就仿佛见到世界末日一样,真的,真的……

    真的太有趣了!

    何太哀忍住笑,压低声音道:“我知道的哦,我早就发现了——”

    虞幼堂:“你发现什么了?”

    喂。

    为什么要这样啊。

    明明脸上是一副好似写着“你不要说了”字迹的表情,嘴上还死撑着非要问出这种“死亡问题”,要不要这么倔强,也太可爱了吧?

    何太哀一下子恶趣味发作,于是就开始自行发挥,给自己添加了很多本来不在计划里的“戏”,他甚至故意挨近了一点,逼近虞幼堂:“其实你——”

    虞幼堂:“我怎么?!”

    何太哀笑意盈盈地又逼近一步:“你其实是对——”

    虞幼堂忍无可忍,一把将何太哀推开,像推开某种脏得不行了的东西似的。

    而他这力道非常之大,直接将何太哀推得摔倒在地,并且还滚了两圈。

    cao!

    何太哀从地上爬起:“虞师叔,你这就过分了吧?”

    虞幼堂面无表情地看着何太哀,那样子看着似乎是要杀人。

    何太哀倒是一点不怕,他满不在乎道:“师叔喜欢小怜,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小怜这么可爱,谁不喜欢?”

    ***

    天上原本交加纠缠的恐怖风雷,一下子就停了。

    躲在花轿里的乌鸦君怔了怔,它感到不可思议。

    这是没事了?突然就他妈没事了?刚刚不还要死要活呢,突然就没事,这怎有可能?别是天上正在酝酿一个惊天打雷,打算一会儿疯狂轰击地面吧?

    乌鸦君小心翼翼掀开花轿的帘子,抬头一看,发现天上阴云尚存,但确实狂风止息,没了那些电闪雷鸣,就一个普通有点阴阴沉沉的天。

    它忍不住喃喃道:“这一届鬼王还行不行了?真的风停了?他该不会是被‘新娘子’报复杀了吧?”

    不过,若是副本“鬼王”死了,其余的鬼怪NPC是会收到系统消息的。目前它没收到,那么“鬼王”看来是没死。想了想那用“凶悍”来形容都还让人感觉差了一截是修饰不到位的“新娘子”,它暗忖,也不知是不是处在半死不活的边缘。毕竟半死不活虽然距离“死亡”只差一口气,但总归也还是没死。

    接着,它又思忖着,这一次“新娘子”实力如此强劲,七日之后的“婚宴”,也不知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它得预先想些应急方案了,不然,万一这“新娘子”闹出幺蛾子,苦的还不得是它。

    ***

    小楼之内,何太哀道:“师叔喜欢小怜,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小怜这么可爱,谁不喜欢?我也可喜欢小怜了。师叔你喜欢小怜,这证明你眼光也非常不错。不过嘛,现在小怜嫁给我了,有些事情不妨敞开了讲,我并不希望这一件事会影响我和师叔之间的感情——”

    虞幼堂笑了,好像是被气笑了。

    何太哀:“哇,虞师叔你不要这样笑,好恐怖的,我觉得还是那种冷笑和不屑一顾的笑比较适合你。”

    虞幼堂漠然道:“哦,是吗。”

    跟着又垂目冷冷问了一句:“不影响我和你之间的感情?我和你之间又有什么感情。”

    何太哀不要脸地倒贴:“我和你难道还不是朋友?”

    虞幼堂:“我难道很想跟你做朋友?”

    何太哀:“我想啊!我想!”

    虞幼堂:“……”

    虞幼堂态度冷硬地率先往外走了两步,他头也不回道:“你与其担心我对小怜有什么想法,不如担心怎么过我师兄那一关。”

    是了,小怜喊虞幼堂师叔,那么现在虞幼堂口中的“师兄”,就是小怜的师尊了。

    何太哀心头一动,觉得此处有“戏”,甚至比他原定计划还要效果好些,于是他接过话头就开始临时“表演”。

    “正是如此呢。”

    “小怜师尊真的好可怕。”何太哀假模假样地说道,“他给我设了好多障碍,说是考验我,现在他更是把小怜藏了起来,让我自个儿去找。可外面就一群吓死人的纸人和乌鸦,我怎么找得到新娘?小怜师尊居然还规定不许我乱碰乌鸦和纸人,于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虞师叔,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虞幼堂:“……”

    何太哀一脸诚恳的:“虞师叔你心善人俊,整个天师府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我们又是同学一场,此事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我一生的幸福全靠你了,你肯定愿意帮我的,对吧?”

    虞幼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