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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长安被看得发毛,刚莫名其妙完,突然脑子里的筋崩断一根……他拔腿就跑。

    只听身后那站在台阶上的人一声大吼,“愣着做什么,快!抓住他!”

    何长安……何长安跑的更快了。

    只是这副身体到底大病初愈,本就弱的像菜鸡,才跑出去半条街,何长安大口喘着气被按在地上。

    “你、你们什么、人……”何长安心头一阵紧张,努力抬头看着后面追上来的领头的人。

    张良才喊得人?学聪明了叫来这么多的人。

    领头的人气喘吁吁追上来,大手一挥,“把人送走。”

    “送哪去?”何长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张良才最多打他一顿,这些人该不会是人贩子吧,人贩子还抓大人?

    一块湿润的布巾捂在口鼻上,何长安使劲挣扎,身体还是慢慢松软下来。

    一辆马车跑过来,片刻后又跑走。

    ***

    张家,张母在煮酸梅汤。

    灶火烧着,张母用来擦汗的布巾都湿透了。

    但只要想到儿子喝了解暑的酸梅汤能更用心的读书,张母就觉得值了。

    这时候外面大门被敲响,张母不知道是谁来,赶紧把头上的汗擦干净,“来了来了。”

    打开门是一位穿着金贵的女人,身后跟着一群人,张母惶然的问,“你们找谁?”

    接话的是个丫鬟,她问,“你儿子是张怀信?”

    张母紧张的答了一声,“我儿是张怀信,我儿怎么了?”

    领头的女人这才开口,温柔道:“张怀信很好,大姐别急,学院夫子都夸赞他许多。”

    “那……你们这是?”张母看着这么多人,没敢放下心。

    领头的女人看一眼身边的丫鬟,低声道,“你留下,其他人离开。”

    丫鬟恭敬道,“是,张奶奶。”

    被称为张奶奶的女人并不老,她是张良才的乳母张巧,照养少爷多年,不料前两日少爷回来沐浴时身上多处伤,少爷还躲躲藏藏不肯说。

    主母多番逼问下才知道,区区一个书生,竟然敢动手打他们少爷!

    不只主母,张巧这个乳母也是心疼的不得了,于是接下给何长安一个教训这个任务。

    她要让他知道知道,一个小书生最好缩着脖子做事,以后碰见张家人绕着走,不然她meimei的婚姻就是下场。

    张巧装着样子很是和蔼,一副你家要捡天降馅饼的样子,“我们府上是张家,说起来和你们家族长也是同源,只是祖祖辈辈都在京城讨生活。”

    祖祖辈辈都在京城,那不得了啊,可这和他们母子俩有什么关系?

    张母只是艳羡道,“姑娘家里厉害,扎根在京城里。”

    张巧又说起,“哎这有什么厉害的,祖上荣光,只是今天来啊,是因为家里侄女偶然出游,碰见了你家公子,回去我这一打听,说来也巧,原来你家公子就拜在他家父亲所在的书院里。”

    张母神情变得犹豫,他儿子和兰兰有婚约,这人的话听起来……不太对劲。

    张巧可没告诉女方,男方这边有婚约,索性张家大族,男方无论娶了谁都是助力,而张怀信如果能在京城得中举人,再捞个小官当当,对女方也是个好的归宿。

    她好像不经意的说,“他父亲当夫子多年有些人脉,不少人师从他,都能考中官呢,也是个厉害的,在京城两套宅子,一套是要当嫁妆的,哎你看我这张嘴,说这些做什么。”

    张母坐在凳子上,紧张的手不知道往哪放,“我去给姑娘倒杯茶。”

    张巧拿手帕垫着椅子扶手,低声对丫鬟说,“你看几成?”

    丫鬟小声说,“张奶奶出马,十成是肯定有的,她心动了。”

    张巧笑笑不语,等张母回来,她接着说,“你家公子俊朗端方,看着又是个守礼的,这是书院夫子教不出来的,我今天来一看啊,那功劳肯定要算在你这个母亲身上,看着就爽朗大方,女儿家嫁进来能举家和睦的。”

    话都说明白到这份了,张母含糊着说,“可我儿子他有……”

    张巧岂能不知道有婚约,她止住张母的话,“令郎未有娶亲,我们那女儿家也是贤良淑德,云英未嫁,这话咱就拿出来大大方方地说,今天来先和张jiejie透个信,您考虑考虑,或者先见见人也行。”

    “不和您说虚的,我们张家的女儿不愁嫁,令郎也是个好的,这要是能在一起……令郎官途是有了,只怕您也能在京城养老,未来不用担心小的了。”

    ……

    张母把人送走,被一番话说的心乱如麻,最后死守牙关才没问出来,她儿真能当上官?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这不只是她的心愿,也是儿子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的愿望,只希望能出人头地。

    之前她见学问比他儿好的长安,都没能当官,心头对当官的念头已经失望的放下了,只希望儿子奋力一搏,不愧对他们母子的辛苦,以后九泉之下,也能对他爹说一句,我把你儿子养大成人了。

    今天有人告诉她,她儿就算学问不好,只需要应下那姑娘的话,就能当上官?

    她知道她心动了,她虽然没读过书,可也知道这是可耻的,他儿子有了婚约,不到一个月。

    ***

    “喂,醒醒。”

    何长安头脑昏沉,眼睛艰难的挣开,下一秒一把抓住拍自己脸的手腕,使劲一折,这人哀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