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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们,都曾背叛他。

    但是现在还要感谢秦煜把他关在息水湖,他又得了新的武器——法力凝聚的锁链。

    总不会连这些法力也要背叛他吧?

    他抬起手来,看着宛若游蛇缠在自己臂上的细长链条,轻声说:“你走吧。”

    裴劫抬头看他。

    蛇帝又说:“你的缚咒没用,他活不过明天的。”

    “究竟为什么?”

    蛇帝笑了一声:“你有时间问我这些事情,不如带他回去见见亲友,省的留下遗憾。”

    “没用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裴劫立刻带着戮十三离开了魔界。

    热闹一时的魔界忽然就静寂了。蛇帝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莞尔笑了。

    ——

    妖界

    天还没有明,秦煜悬在荒川之境的上空,身上的妖息与额角冒出来的青筋一样,不受控制的溢散而出。他咬着牙,双拳用力攥紧。

    有个离他近的大妖低着头问:“属下去调查。”

    秦煜与八大妖怪有契约,与荒川之境有契约,他身殒之后,所有的一切都跟他一起陷入了尘封。

    因为他没有恢复,连死亡的三只妖怪都没能轮回重生。荒川之境本该一样。

    可如今立在北荒的这座巨大城堡却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片狼藉。大开的殿门上面还留着什么武器的划痕,寝殿的地毯上面什么东西的湿脚印已经干了。

    他纵横六界多少年,就抢了多少年,荤素不忌。今日,竟然让别人抢了。

    怒到极致,他咬着森森白牙笑出了声:“不必,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倒是不知道戮十三用什么方式破开了他的殿门,却也知道他抢了不少东西。

    “去通知一下,本尊回来了。”

    “是。”

    五妖四散。

    其实用不着刻意通知,他与五只上古大妖一同现世,六界皆有不同方式的预告。就拿妖界来说,六道妖芒划空过,其中的巨大威势足够将他们从任何状态下惊醒。

    就算没有亲眼看到,面对这样绝对性的威压也能明白究竟是谁回来了。

    可是,他就是要看看这些家伙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他很期待呢,尤其是天界。

    阴鸷的眸凛凛扫过这个世界,似乎又在算计着谁家东西。

    代表侵略的天狼星,这好像理所应当一般。

    可是他现在不是那颗星星了,他是妖帝,是妖界的法则。

    第200章 我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师尊!”

    好在玄晖还在山门。

    戮十三一回去就被带进了月境池,用四象法阵封印着,勉强留住了魂魄,再由裴劫定时安魂,第二日竟然醒了过来!

    他半分力气都没有,没过多久便又陷入了昏迷。

    裴劫跟玄晖对谈半刻,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

    戮灭刀原本就是戮十三身体的一部分,因为这柄法器的抽离,他已经没有完整的身体了。

    当一具rou体损毁到一定程度时,便会失去活性再难愈合,其中的灵魂会脱离。这个人也就变成了死人。

    一具与上古法器融为一体的rou体凡胎,原本就只能算个依附品。主体不在了,它没有能力留住那具魂魄。

    “你想再往他的身体里溶一件法器?”

    裴劫点了点头。

    “你真的决定了?”玄晖直视着他,想从他的双眼中看出些什么。

    他看出来了,这已经不是原先的裴劫了。

    戮十三天生绝命,他的命运本该在息水湖中终结。可是裴劫将他带了回来。

    但是,有些厄命终究难逃。

    而裴劫打算抗争第二次。

    跟他有关系的人很少。他已经失去了魔尊和紫夜君,不想再失去戮十三了。

    “师尊,我觉得,我做的事情也并不一定会带来十分糟糕的影响。”

    裴劫看着他说:“我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玄晖的心绪动荡了,千言万语汇聚着,但最终只说了一个字:“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玄晖按捺住所有的波澜。却又忍不住热泪盈眶。其实他还有想问的。

    关于秦煜。

    ……

    好在裴劫知道许多封禁术,经过简单的准备后就可以开始了。

    溶器的过程与分离的过程一样,痛苦万分。裴劫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痛苦不住的惊醒昏迷,最后差一点半途而废!

    一天一夜之后终于结束了。

    “十三,你有没有好一点?”

    戮十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抓住了裴劫的衣服边,没说话眼泪就掉出来了:“师哥,好疼啊。”

    他再也不是身强体壮的人了,连把剑都拿不动。浑身法力不足原先一成,每天都用在了支撑精神上。

    他说,那把刀是在去魑魅岭的时候出现的。他也不知道是那漫山遍野的黑暗能量还是痴离本人。他去借能量,那里的人说要有容器才行,想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反正她留着已经没有益处了。

    戮十三第一次听说能量可以用容器盛。他没有。

    他觉得对方在戏弄他,所以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然后陷入了幻境当中。

    黑色的建筑物布满街道,脚下黑漆漆的路不知是用什么材料铺就的,有些湿漉漉的。他看到铺天盖地的尸潮洪流般的向他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