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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开一剂药,五皇子服用后便好。”

    “只是,这身上的病好治,可心里的病却不好治。”

    良图还未松口气,心又被提了起来晃荡,“心病?”

    “是啊,”张太医抚着胡子,“背井离乡,孤身一人来到大楚,怎会不染上心病。”

    良图抿了抿嘴角,上前一步,把郁陶露在外面的手,放在锦被之下。

    主子自小受宠,哪受过苦。才来大楚几日,从未吃过的苦便全吃了,心里怎会舒畅。

    是他疏忽了,竟从未想过主子心里有多难受。

    刘方大发善心,替他送张太医回去,“刘大夫,劳烦你跑一趟,奴才送您回去罢。”

    “不敢当不敢当。”张太医笑呵呵的,这位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他哪敢让他送。

    “只是,老臣有一事相求。”

    刘方:“奴才人微言轻,您只管说,奴才能帮便一定帮。”

    张太医:“老臣收了一弟子,年轻人傲气,不懂变通,怠慢了五皇子,还望公公与陛下求求情,莫要治他的罪。老臣自当感恩不尽。”

    刘方甩了甩佛尘,“张太医,此事……奴才真帮不了。他怠慢了五皇子,向五皇子赔礼道歉便是,与奴才说,有何用?”

    张太医有苦难言,“公公此言,老臣亦知晓,可……”

    说着,他叹了口气。他一个没看住,小徒弟便得罪了人。他骂也骂了,罚也罚了,小徒弟不愿同五皇子道歉,他又能如何。

    现在前替五皇子来诊脉,他硬拉上了小徒弟前来。徒弟拉不下脸,他替他就是,只求陛下莫怪。

    刘方:“张太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嘴巴一张一合,说了后此事揭过,若是不说……”

    他话未说完,张太医亲自为他补全了。

    若是不说,陛下追究起来,他有几个脑袋?

    张太医咬牙,“老臣去叫他进来!”

    拉下脸道个歉罢了,总比掉了脑袋好。

    “梁辰,随为师进去,同五皇子道个歉。”张太医苦口婆心,“此事揭过,为师也不必再担心。”

    梁辰站的笔直,眉宇间满是傲气,嘀咕道:“不过是一个质子,有什么好道歉的。”

    他声音不大不小,郁陶站在殿门后,恰好能听见。

    郁陶脚趾抓地,尖利的指甲无意识地跑了出来,勾着地面。

    张太医脸色一沉,压着声音呵斥:“他就算是质子,那也是皇子!陛下不可能让他死在大楚。”

    梁辰还想争辩:“可……”

    “闭嘴!”张太医扯了他一把,拉着他进殿,一边走一边嘱咐,“该说什么话,为师都给你讲了明白,你给我好好说了!”

    梁辰面上不显,心底却不屑。不过是个质子,大凉战败后送来求和的弃子,有什么值得尊重的。

    张太医扯着梁辰站到五皇子面前后,才松开他,瞪了他一眼。

    梁辰抿了抿嘴,开口:“昨日是臣怠慢,还望五皇子莫怪。”

    刘方扫了他一眼,“五皇子病重,神志不清,良图替你主子做个决定?”

    闻言,良图看了他一眼,又瞧了瞧梁辰。见他眉眼满是倨傲,一看就不是真心道歉,良图道:“奴才身份卑微,做不了主子的主。”

    梁辰脸色阴沉,两个太监也敢奚落人,谁给他们脸了。

    郁陶咬牙,一张猫脸气呼呼的鼓起,尖利的指甲刮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郁陶垂眸看了眼,窜了出去,擦着梁辰腿边掠过。

    “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  曦子日常磕CP  灌溉的营养液 ,么么!

    第6章

    毛绒的触觉自脚边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强烈的刺痛,梁辰没绷住,忍不住叫出了声。

    “何事?”张太医担忧问道,查看他是否受伤。

    “嘶——”

    小腿上疼痛的厉害,梁辰倒吸一口凉气,掀开下摆一看,裤角被划开,切口整齐染着血,内里肌肤上长长的三条杠,还在渗着血。

    梁辰脸色难看,环顾四周,寻找抓了他的罪魁祸首。

    在他的左前方不远处,蹲坐着一只小白猫,猫儿白猫蓝眼粉爪子,可爱的紧。

    郁陶嫌弃的甩了甩爪子,真脏!

    抬眼瞧了一圈,目光自良图、张太医、梁辰身上掠过,停在了刘方身上。

    就他了。

    郁陶起身,漫步走向他,伸出一只爪子,在他衣角使劲擦。

    刘方正疑惑,陛下的猫儿为何跑来了此处,就见猫儿朝他走来,还不等他高兴,猫儿就在他身上一阵擦手。

    刘方:……

    陛下的猫,开心就好。

    梁辰目光锁定了他,见他一副嫌弃的姿态,脸色沉的似能滴出水来。

    “哪来的畜牲,也敢在皇宫内造次!”

    梁辰冷着声音斥道,忍着腿上的疼,就要去抓他。还未近猫身,就被人拦了去路。

    刘方挡在郁陶身前,正色道:“陛下养的猫儿,也是你能随意辱骂的?”

    梁辰一顿,心下慌乱,想辩解,“臣不是、臣知罪……”

    张太医沟壑纵横,布满皱纹的脸上神情不甚好看,担忧失望皆参杂在一起,但更多的却是失望。

    梁辰于医术一道,一点就通,是个可造之材,但于人情世故之上,却是……张太医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他徒弟,他也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