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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甸甸思考片刻,点点头:“等我从J市回来就让他死心。” 目送陈甸甸和蒲蒲进了安检谢瞻顾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边开车边跟着音乐欢唱—— “眼看那天近在眼前,触碰却如此遥远。是懵懂尚不知年岁,来年已看透人间云烟。”[注] 唱了一路,嘴巴都唱干了。 回到小区,把车停在地下车库,谢瞻顾乘电梯上楼,到1楼时电梯门打开,进来一个大姐和一个带小孩的大妈。 谢瞻顾觉得大姐有些眼熟,不由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和大姐打量他的视线撞个正着。 “你是1105的谢先生吧?”大姐看着他问。 谢瞻顾愣了下,扫了眼大姐手里提着的工具箱,蓦地反应过来:“你是安大姐?” 大姐点点头,笑着说:“好久没见,你估计早忘了我长啥样了。” 安大姐全名安红,老家在G市周边的农村,二十出头的时候就和同村的几个妯娌一起来城里打工了,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在餐厅做过洗碗工,在按摩店做过足疗师,在旅馆做过房嫂,最后在保洁公司固定下来,成了一名专业保洁。 被谢瞻顾辞退前,安大姐每周二上午十点准时上门打扫,这个点谢瞻顾已经去上班了,除非赶上节假日,否则他们是很难碰着面的。 谢瞻顾印象中也就见过安大姐两三次,所以对她的记忆很模糊。但谢瞻顾这张脸可不是轻易能忘的,安红一进电梯就认出他来了。 安红看着他说:“谢先生,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突然解雇我吗?” 谢瞻顾不答反问:“你们公司没告诉你原因吗?” “告诉了,但我总觉得有点蹊跷。”安红顿了顿,紧接着问:“是不是你那个亲戚说了什么?” “你想多了,”谢瞻顾说,“是我工作有变动,空闲时间变多了,家务可以自己做,所以才解雇了你。”他说这话多少有点心虚,因为家务全是贺池在做,他啥都没干过。 这番说辞有理有据,安红就算不信也没法多说什么。 眼看电梯就快升到11楼,谢瞻顾忽然想起件事来,扭头看着安红说:“安大姐,1205甄姐的案子,警察应该有找你做笔录吧?” “找了,”安红说,“可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瞻顾“喔”了一声,刚好11楼到了,他匆匆说了句“再见”,抬脚出去了。 电梯门关上,安红微微舒了口气。 带孩子的大妈回头瞧她两眼,问:“你以前在1205干过活?” 安红忙摆出职业的笑脸,“嗯”了一声。 大妈又问:“那你见过那个女人的姘头吗?” 安红摇摇头:“没有。” “藏得够深的啊。”大妈自顾嘀咕一句,又对安红说:“大家伙都猜1205的女人是被她的姘头害死的,可是没人见过她那姘头长什么样。” “我什么都不知道,”安红说,“警察应该会查清楚的吧。” 谢瞻顾回到家,看到贺池又趴在客厅的桌子上做题。 这些天,谢瞻顾关在书房里码字,贺池就待在客厅做一本名叫《高中物理竞赛解题策略》的练习册,两个人互不干扰。 谢瞻顾o过两眼那本练习册,和看天书没什么区别,就觉得贺池的字写得挺漂亮的,和从字帖上复印得差不多。 “离开学就剩三天了,”谢瞻顾抱着小吉坐到沙发上,“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耗在家里吗?” 贺池停笔,偏头看向他:“我也没别的事可做。” 谢瞻顾问:“你不想逛逛G市吗?” 贺池迟钝地点下头:“想。” “那好吧,”谢瞻顾笑着说,“我免费给你做导游,带你玩遍G市。” 贺池因为见义勇为受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只是后背那道刀伤留了一道浅浅的疤,但和他前胸的那道疤相比也就不算什么了。 谢瞻顾说到做到,把正事暂时丢到一边,带着贺池走遍了市内和周边有名的景点,吃喝玩乐了整整三天。 谢瞻顾一方面是想让贺池在开学前放松放松,另一方面是想趁机和贺池变得亲近一点。 一起旅游是增进感情的绝佳途径,他们俩这三天说的话比过去半个月加起来还多,还拍了几张合照,谢瞻顾自觉他的目的达到了。 8月的最后一个夜晚,谢瞻顾带贺池去看了场电影,弥补了上次的遗憾。 看完电影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谢瞻顾说:“洗洗早点睡,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贺池应了声“好”。 谢瞻顾鞋都没换,给小吉穿上牵引马甲,带它出去遛弯儿。 小家伙这俩天有点蔫巴,大概是把它自己丢家里闷着了。 出了门小吉也不怎么欢实,见到别的狗也不社交,吓得直往谢瞻顾脚边躲。 谢瞻顾忽然想到了1205甄姐家的拉斐尔,小吉虽然是个胆小鬼,但每次遇见拉斐尔都会主动亲近,拉斐尔算是小吉唯一的狗友了。 谢瞻顾牵着小吉出了小区,打算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点东西再折返。 从偶尔光顾的那家烧烤店路过时,突然听到一声狗叫——是被打时才会发出的那种惨叫声,随即听到一个男人不耐烦地说:“老板,有条野狗在桌子底下乱窜,又脏又臭的,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谢瞻顾还没看到男人口中的“野狗”,小吉却突然冲着烧烤摊叫了两声,紧接着,一条灰不拉几的小型犬从烧烤摊蹿出来,径直朝着小吉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