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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允敬只好往孟续成背上一趴,孟柿将他的长发拉下遮住脸,“我们走” 不多久那两人便赶到了,离着七八尺远在他们身后打量,其中一人高声道:“你们是谁?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街上走?……可曾见着一个男子跑过来” 邓括驻足挡住他们的视线,“我们是孟府的,方才是有个人从牌坊下来,直往那巷子里去了” “真的?” “是啊,骗你做什么?” 两人走近了仍是探头探脑。 一人将信将疑,指着孟续成又问:“他背上背的又是何人?” 孟柿搀扶着顾允敬的手臂,回头道:“乱嚷什么,那是我家姨娘” “为何要背着她?她不能走路?” 孟柿不耐烦道:“这与你什么相干,我们在自家门口散步,姨娘不小心崴了脚,背她回去怎么了?” 那人跟上来,连着看了几眼,“你们真是孟府的人?” 邓括道:“你们又是哪里的?出来查户籍?盘问这许多废话!” 两人相看一眼不再说话,一直尾随着他们到了孟府门口,直看着守门小厮出来将几人迎了进去大门又咣啷关上。 进了门,邓括果断道:“别带他进去,送到我院里!” 推开院门,见山听了声音跑出来,一看孟续成背了个人进来,三人又都是一脸紧张神态,忙上前帮忙,将人弄到邓括的客厅,顾允敬被平放在椅子上了,见山才腾出功夫问:“七爷,这是谁啊?男的还是女的?” “呀血!他腿上有血!” …… 邓括站着斜了他一眼,“你有这功夫乱喊,还不快去拿药棉过来!” 孟柿倒了一杯水给顾允敬,“喝点水!” 顾允敬一路狂奔早渴的不行了,这时候的水不异于天上甘霖,再看这送水的姑娘美若天仙,不由得连腿疼都忘了,目不转睛看着她,问孟续成,“这位是谁……” 孟续成说,“你叫她小伴吧,就当我meimei看!” “哦,多谢小伴meimei”,他接了杯子一饮而尽,感觉真是太好了,美人救了他这个小英雄哇。 孟柿摇头,不必谢,二哥哥的朋友,当然要帮。 见山帮他剪开裤腿,膝盖下面一道寸长的刀伤红中带紫惊心触目。 “疼吧?”见山问,哪知他看一眼孟柿,坚决的摇头,“不……太疼” 邓括听见自己肚子里的冷笑,后撤了一步道:“给他喷点酒” 见山依言拿了药酒来,“我可喷了?你忍着莫要喊出了,别惊动外面的人” 顾允敬咬着下唇朝他摆摆手,示意他随便喷,很快酒混着血迹留下来,他快速皱眉额上一下子冒了汗出来,见山用纱布替他擦干净,再上了点止血药。 “七爷,咱们就只有这个药,那些个生肌快愈的药呢?我记得你不是才弄来过?” 邓肯背手风轻云淡道:“没了”,有也懒得给他。 孟柿在旁说,“明儿叫个人去二爷院里,上次七爷给我治伤的药还没用完呢,给他用正好”,她的胳膊已经大好了,药却积了各种各样的塞在橱里。 邓括甩了袍子往远处一坐,那是我四处为你淘来的,你却拿给不相干的人,这么大方? 药酒的刺激劲儿渐过了,他脸色略微回暖,孟续成问:“你什么时候放出来的?你不是不肯揭发同饮之人,出不来?” 顾允敬将腿搭在椅子上,“刚出来一天,我长兄花了大银子通融的,但是和我一起抓进去的赵公子和罗柄伦都还关着呢,不过酒后几句狂言,我们自己也记不得说了什么,他们就说我们攻击新政危害国本!我的天……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国本当着这么容易动摇,我们便比那叛军还厉害了,那君主大臣治国的本领也太差了!” 孟续成听了皱眉,“都这样了你还不反省些?这些话是你能说的?惹了多大的麻烦出来!” 他听了一噎,确实是,都快成丧家犬了,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哦,也对,连二爷也一起连累了” 他长的很白,眉目分明,唇红齿白,算得美少年一个。 “你这伤又是怎么回事?那两个人为什么追你?” 一提这个他又激动了,说:“这个,你可不能告诉我哥哥,他若知道了,我回去定要给我爹装在米袋扔进河里不可!” 孟续成笑了,“你既然知道后果,为何不收敛些?省事些” 他低头看自己的伤腿,恨恨道:“这么多年,我拿他们当朋友,诚心待他们,他们却一心要诓我害我!” “因为我先出来的,而罗柄伦还关着,他爹爹便假意约了我吃茶,说要问问里面的情形,然后想法子把他儿子也救出来,照理我是答应了长兄不该出来的,因为还没审完呢,我出来岂不是证明押狱和审理的人徇私枉法?但是我仗义啊……一心想救罗柄伦出来,他在里面苦比我吃的多,我打一板子他倒要三板子,想来还是我大哥哥银子给的多,可那罗老爷他居然骗我!” 气的直咳嗽,白白的脸立刻呛得发红,自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孟续成沉声说:“所以你交朋友为什么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罗家在城里是出了名的两面三刀不守信用人家,你怎么能和罗二交朋友?这才是惹祸上身,若他真的扣住了你拿你去换他儿子,再顺便把罪责都推到你身上,还要连累搭救你的人,这么多人都毁在你手里,你可承担得了这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