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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阵是前不久吴先生在阵法课上刚传授的,没想到此刻就派上了用场。

    紫焰蛟龙趴在阵法外,举着脑袋,爪子漫无目的地扒拉着地面。

    没人逗弄,它好无聊。

    等等……它在想什么!

    停止这种危险的想法!

    紫焰蛟龙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然后将目光投向自己的主人。

    阵法中央,周容极力压制着体内肆动的力量,但终究还是克制不住。

    一股黑色极为邪异的魔气从丹田之中冒出,很快就席卷而上,冲破经脉,与周身的元气风茧纠缠在一起,将原本透明的元气都染成了黑色。

    小紫担忧的嚎叫了一声。

    尽管魔气的波动被阵法隔绝开来,但它仍辨认得出。

    周容睁开眼,手中迅速换了个功法印记,他知道自己突破辟谷期在即,体内的魔气不受控制逃逸出来,好在丹田处的封印还在,处理此事不是很麻烦。

    但随着时间推移,他身体中的魔气爆发只会越来越难以控制。

    到时候,恐怕……

    周容眼神一暗,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他幼年被迫逃亡,途经仓州时被敌家追杀,负责保护他的古灵门长老将他藏于一破庙当中,自己引开敌人死了。

    他之后流连辗转各地,直到今年年初被魔神宗的长老捡进了六脉。

    算算时间,已经八年过去了。

    这世上没人知道还有龙神血脉的存在。

    想到这儿,他的脸色一凛,心里知晓以后的路都要靠自己探索了。

    古籍上记载,龙神在几千年前出现,是龙族妖兽修炼成人,从初代起就引魔气入体,为了增快自己的修炼速度,后代修炼时很容易引得血脉中的魔气肆动,一旦压不住就会入魔。

    除非,能有神器引导出体内的魔气。

    但神器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获得的……

    周容脸色凝着,手势变动,催动功法,身体周围的元气逐渐收回体内。

    白天他为什么会觉得俞子真不对劲,就是感受到了一丝魔气的存在,但又不十分相像,还没来得及细细探究,二脉来找事的人就被他们分脉的长老喊了回去。

    他只能将心中的疑虑暂时压下。

    *

    同一时间。

    仓州城,秦家。

    李粲然坐在一张红木太师椅上,盯着面前的小孩。

    他正要摆卦的手指顿了顿,然后道:“让我瞧瞧。”

    小孩依言伸出自己左手,果然,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了血迹。

    “怎么会这样。”李粲然皱眉。

    【混元膏过期了?】他在心里问小统。

    【唔】小统也纠结了一下,【不会吧,我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那你现在遇到了,再卖我一次假冒伪劣产品试试看】

    【QAQ】

    小统委屈巴巴的跑去检修商城各类武技灵药。

    李粲然记得自己储物袋中还有一瓶青灵膏,他拿了出来,又重新给小孩涂上了,随即叮嘱道:“这只手注意不要碰水。”

    小孩乖巧的点了点脑袋。

    待他走后,李粲然重新翻开了原先正在阅览的占卜书,上面介绍了测算方位以及事物吉凶的方法。

    先来试一试铜钱起卦。

    李粲然合上书籍页,掂了下手中的三枚铜币,决定测点无关紧要的练练手。

    他对着小统道:“之前你去过桂溪阁对吧?”

    小统老实点头。

    李粲然神思稍定,心中想着桂溪阁的方位,默念着起卦之咒,然后分六次将手中的铜钱扔掷在桌面上。

    在起卦咒的作用下,每一次扔掷的铜钱都摆列出了一个玄奇的爻象。

    理者无迹,象者有依。

    一次一爻,六爻一卦。

    六次之后。

    他道:“在东南方向,是不是!”

    小统表情复杂,一来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二来又不愿骗他。

    李粲然又试了一遍,接着问:“正南方?”

    小统:“……”

    的确是正南方位,但它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不是筮术测算出来的结果。

    之前有信鸽从秦家朝东南方向飞出,想来宿主是根据它从桂溪阁赶去截鸽的时间推断出的方位,要是它不承认是正南方,估计就……

    “正东面?”

    果然。

    李粲然将三枚铜板随意丢在桌面,“没意思。”

    “宿主你真的任性。”小统叉腰道,“没有哪个筮术大师像你这样轻易算个两卦就放弃的。”

    李粲然懒得理睬它的批评,心中突然想到之前看过的一本《太卜筮法》,上面好像提过一种准确度极高的入门算卦之术。

    他急急忙忙从储物袋中将其翻了出来,找到印象中的一页。

    细细读了一遍之后,他惊喜道:“今晚试试这个。”

    其他人都吃过晚饭之后,董桉才步履阑珊回的秦家,表情很臭,估摸着是被尤阳煦给骂惨了。

    推开房门,神情悻悻,一下子瘫倒在了床上,懒懒的抱怨一声:“真没劲。”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李粲然已经摸清了董桉的脾气。用两个字概括就是,“怂猛”,面对打不过自己的人猛,自己打不过的人就怂。

    没心思听他讲述戏楼的事,他继续低头摆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