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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尤阳煦私下有过协定,但并不想遵守,在城门口被他踩碎的那块令牌说明岷州出事了,他又杀掉了钱哲茂,魔神宗可能待不下去,在走之前他要尽快将李粲然找到。

    就在周容往秦家御剑飞去时,古灵门的几艘云轿也落地了。

    秦家大厅之中,前一刻还在逞能摆威风的六脉峰主宿阳拉下脸来,他察觉到了这股强横气息的靠近,正是冲着自己这儿来的。

    不能再待下去了……

    宿阳想到,感觉哪里不太对。

    一个秦家的小厮跌跌撞撞地跨过门槛,扑倒在地,哆嗦着身子道:“少……少爷……”

    秦怜说道:“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

    宿阳正与秦家众人周旋着,本打算着要替死去的弟子讨回公道再敲打秦家少爷几句,此刻却心生了退意。

    小厮抬起头,眼神惊慌,声音跟着发着抖,说出刚听来的消息:“魔魔冢,现……现世仓州了。”

    “你说什么?!”宿阳一拍桌子,不可置信道。

    秦怜的表情也跟着变了,联想到什么,低声切齿道:“不好。”

    而在大厅后院,好不容易从秦家禁地翻出了一张炼蛊术密卷,正往怀中藏的李粲然动作停顿了一下,表情懵逼,“哈,什么玩意儿?”

    ……请问魔冢是什么东西?

    他不就去禁地偷了张卷轴吗,怎么感觉出来就跟不上你们的对话了。

    第150章

    在仓州城陷入风雨欲来之势时,万息山脉天都峰仍是一片平静,不过很快,这种平静被一声尖叫给打破了。

    “见鬼了……”负责守卫的弟子看着两名传闻中早已死掉,尸身都被云舟送回来的师兄们重新活生生地回到眼前,忍不住发出惊叹。

    这两人本该去悼亡秦家家主的,迟迟未归,就在几天前他们死去的尸体被人给堂而皇之的送回了六脉。六脉峰主宿阳听闻后怒火冲天,赶去了仓州向秦家讨要说法,结果现在——

    他们又回来了。

    守卫的弟子们面面相觑,有胆小的甚至往后退了两步,哆嗦道:“这是人还是鬼啊……别吓我啊,我害怕。”

    像他这般面露惧意的还有好几人。

    “不是说死了吗,尸体已经埋后山了,就连牌位都立到祠堂了,我亲眼看到的。”

    “可眼前的确实是两位师兄没错……”

    “大晚上的别是真见鬼了吧。”

    两位被传死亡的师兄无奈地望着这一幕,他们也听说了前几天发生的事,心有余悸,知道师弟们一时接受不了,再者宿阳峰主已然出去替他们讨公道了,便不再坚持要上山。

    两人商量了一番转头往屠神峰的方向奔去,此事还是先通知宗主为妙。

    半个月前,他们被派去仓州城吊唁秦家主,却没想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秦家主没死,躺在棺材里的那个是找人假扮的。不知秦家人是不想打草惊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没有当场发作,两人担心惹祸上身,便在出了仓州城后,雇人打扮成了他们的模样,乘坐云舟飞回魔神宗。

    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他们所料,秦家人忍不住动手灭了口。两人惊魂未定,在外面躲了好几天确认无人追踪后才赶回了魔神宗。

    高座之上,金炉中焚烧着炭火,狄玉龙听完他们的叙述,陷入了沉默。秦家主竟真的没死……那他们秦家是在筹谋些什么?

    他原本在仓州城计划了一出,是准备对付祝华和古灵门的,与秦家的关系不过是合作了几次,未曾真正把它放在眼里。可现在,一个不起眼的棋子竟自个儿蹦跶出了角落,想闹出些动静来,未免可笑。

    待两名“死而复生”的六脉金丹期弟子恭谨地退下后,狄玉龙交代立于一旁的手下道:“让陶碧晴过去,会会这秦家。”

    陶碧晴是三脉峰主,渡劫期九重修为,离小乘期仅一步之遥,同时她也是宗主狄玉龙的心腹,一直掌管着北域一事,现突然被召,心中有些迟疑。

    “宿阳不是去仓州了吗,为何还要本座亲自动手?”

    “大约是宗主不放心,担心宿阳一个人应付不了。”身边一人回道。

    “我就知道,是他无能。”陶碧晴笑道。

    跟在她身边的三脉长老顺着她的话吹捧:“峰主您神功盖世,整合北域一事上更是为宗门立下了汗马功劳,等此事一过,祝华退位,岷州分宗宗主的位置就是您的了。因此,现在更是您好好表现的时机。”

    陶碧晴点头。

    “老夫还听说,秦家有两样宝贝,都十分珍奇,峰主此次前去可顺道将这两样物什收入囊中。”

    “哦?是哪两样?”陶碧晴来了兴趣。

    “蛊术密卷与引魂幡。”

    陶碧晴有印象,秦家的蛊术独步天下,她早有耳闻,而那引魂幡,据说是秦家祖先曾在一处远古秘境中得来的,不知真假。

    ……

    且说陶碧晴正密谋着怎么夺取秦家宝物,远在岷州朔城的尤阳煦也在密谋着一件狄玉龙交代给他的事。

    三脉所用镇峰灵器七星鬼面卦等待成象七七四十九天后算出的魔神宗灭门一事只有几个人知道,他恰好是几个人当中的一个,他的师尊犹豫了很久,最终决定痛下杀手除掉周容与李粲然,免于让魔神宗日后遭遇灭顶之祸。

    一个人身处高位久了,就会习惯性地命令别人替自己办事,哪怕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