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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拖地呢,窗户我够不着。”林时新拿起扫帚和撮子转身就走。 “王大路竟然跑了?那我拖地吧,”齐斐然对于静东说了句“你走吧”,就跟在林时新的身后,一起下了楼。 于静东:“……” 林时新往楼下走着,突然想起什么,猛一回头,撞到齐斐然胸膛上,齐斐然向后仰了仰。 “咱们都是未成年,还是别跟社会闲杂人等交往过密,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林时新抬头望着齐斐然,诚恳地说。 我21岁,不是未成年,于静东不是社会闲杂人等,是A大的学生。 “好的,以后不来往了。”齐斐然说。 林时新点点头,很满意他的回答。 齐斐然觉得自己病了,得了口是心非的病。 校百花艺术节马上就要开始了,同学们买好了瓜子花生可乐鱼贯而入,礼堂里人满为患。 学生A:文学社这次排的戏是梁祝。 学生B:我靠,那岂不是要产生校内cp,痴男怨女,一起化蝶。 学生A:但据说祝英台是个男生扮的,文学社社长本人,那个梁山伯吧,是转学的新生,帅得人神共愤,常去看他踢足球打篮球的妹子有一大票。 学生B:我靠,强强联合吗?更刺激!梁山伯是被社长大人给潜了吗,还是转学生被金主社长/包/养上位,爱的调/教、强/制play?!男男cp更有话题,大手子们舞起来! …… 社长正在化妆间里眉飞色舞,乐不可吱。 “你别动,这画眼线呢不能动,一动就歪了!”沈莹拿着眼影盒和刷子,对着林时新非常无语。 “我也不想动啊,可是好痒啊!”林时新两手摊在自己的膝盖上,仰着头,闭着眼睛,眼睫毛疯狂抖动。 “斐然,你按住他。”沈莹说。 齐斐然靠在边上看着他,无动于衷,“算了,别给他画了,反正也看不出来。” “不行,校领导重金请了摄像师呢,上镜必须得是浓妆才明显。”沈莹无奈的说。 齐斐然伸手想环住他,犹豫了一下,双手按住他肩膀,“别动了。”林时新脸上的小绒毛清晰可见,蜜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齐斐然偏过了头,看向别的地方。 桜青一中声乐艺术团由音乐老师和专修大提琴、钢琴的学生组成,气势恢宏的前奏响起,书生打扮的齐斐然长身玉立,帛巾束首,衣袖翩翩,身着女装的林时新裙长曳地,缓鬓倾髻,灵动俊俏,二人一现身便引来全场欢呼。 离家、草桥结拜、楼台会、送兄等片段都顺利进行,最后一场重头戏“哭坟”,是时候展现林时新的演技了。《化蝶》伴奏应声而起,时而娓娓道来,时而犹在耳边哭诉,凄美绝伦,气势恢宏。 齐斐然躲在道具堆砌的“坟包”后面,来不及退场,只见林时新身着大红色嫁衣,凤冠歪斜,头上金色步摇叮当作响,扑通一声,他整个人趴在“坟”上哭道:“天地之大,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依靠,没有你,你叫我如何面对这一世的孤寂,我该怎么活下去呢?山伯,不要丢下我,你说话啊,你在那一方天地,冷吗?想我吗?你会像我一样回忆我们的点点滴滴,我们的过去,你都忘了吗?你怎么忍心把我丢下……” 说着说着,林时新的眼泪流出来了,眼角像染了桃色的胭脂,粉红一片,连带着鼻尖也变红了,嘴略张着,喃喃低语,口红□□的,抹花了唇线。他的头发散乱着,肩膀轻轻抖着,煞白的小脸,满满的凄楚和绝望。 齐斐然仿佛被一记重锤钉在了原地。 第10章 在《化蝶》音乐的高潮中,祝英台扑倒在坟边,一动不动,灯光变暗,幕帘缓缓放下,林时新噌一下爬起来,眼中精光一闪,竟有笑意,手一抬抹掉眼角的泪,站起来抓住呆在那里的齐斐然就跑向后台。 齐斐然被他抓着跑,他的黑长发糊了他一脸。 演出顺利结束,观众掌声雷动,后面莺歌燕舞,最后成功落幕……这些在齐斐然心里都没有留下任何印象,等他缓过神来,已经乖巧地坐在后台等着放饭了。 林时新一边大力拍着李景晟的胳膊一边放声大笑:“戏精,戏精就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还真哭出来了!” 齐斐然觉得自己真的病得不轻,竟能被他这种拙劣的演技所震撼,被蒙骗的感觉油然而生,此人仔细观察,幼稚可笑,胆小如鼠,狡狯jian诈,左右逢源,和谁都能打成一片……想着想着齐斐然已经目露凶光。 “干嘛!”林时新瞪着他,“我也只有一盒米饭!” 齐斐然低头看自己前面的桌子,土豆炖牛rou、西红柿炒鸡蛋、干煸豆角,一份米饭,学校给演出的学生订的饭,菜的种类虽然不多但看起来很干净。 姜静恬嚷嚷着减肥,林时新从她那里得了一盒米饭,随即放到齐斐然眼前,“两盒够了吧”。 他对我也许是不一样的。齐斐然默默的想。 固定假发的发胶层层叠叠粘在头套上,林时新的妆还没来得及卸,假发尖儿一直戳到饭盒里,他拿着筷子的手不停把掉下的那缕头发往耳朵后边挽。 齐斐然用尽力气不再盯着他看。 他刚懂事不久就发现了自己的真实喜好,在外国这件事相比较来说很常见,他平静的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