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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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也就是因为换了个人,不然你们现在已经在给公主举行葬礼了吧。” 看着这些大臣们虚伪的笑容和做戏般的忠诚,王微意兴阑珊。想必他们要是愿意掩饰一二还不至于表现得如此明显,但要敷衍一个不知世事年幼的后宫女子,他们显然觉得这样的表演就足够了。况且王微怎么会听不出他们言语下的暗示呢,每一句问候里都在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就差没有指着鼻子骂他们之所以没办法来叩见公主,罪魁祸首便是有jian人阻碍,jian人不怀好意,直白得让王微感到十分惊讶。 她摆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没有接话,更没有顺水推舟的询问jian人是谁,只是默默的听着,这种反应让下面的大臣们都很失望。王微心说那你们要我怎样,对不起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妈/的一群大男人怂得只会向一个未成年小女孩告状也真是够了。怪不得百无一用是书生,果然枪/杆子里才能出政权。 不过对面的几位军方人士的反应就很耐人寻味了,他们全程都不动如山,年纪最长的江大人还好,起码配合的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而驸马大人一脸厌恶,黑皮男则是跟看猴戏似的翘着二郎腿,就差没有找一包瓜子磕。尽管他们的不屑和轻蔑都是对着那些文臣而去,还是让王微多少有些被羞辱的不快,觉得她也变成一只被观赏的猴子了。 一边在阿谀奉承满口颂词,一边却无动于衷嘴皮都没张开,这种鲜明的对比等于是将两方势力的对立直接了当的摆上了前台。可是文臣们却没有一个人指出对方的无礼,连瞪过去的视线跟黑皮男对上后都立刻鹌鹑般的缩了回来,王微便感到很失望。看来眼下还是节度使这方占据了上风,文臣们只敢这样委婉的发泄不满,不敢正面对抗,指望他们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这边是没戏了。 乱哄哄的问候请罪了一通,文臣们没有达到最初的目的,悻悻的坐了回去。王微装了半天傻,觉得是时候谈一谈重点问题了。 “敢问各位大人,准备何时去迎接父皇和皇弟回来呢?” 好歹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半个多月,王微充分认识到了皇权的力量,即便如今的皇权已经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在她看来,一个连抵抗都不敢,遇到危险只会仓皇弃城而逃的皇帝绝对是个无能的昏庸之辈,早就该被全国人民批判自己滚蛋了。但从身边宫女太监的回馈来看,他们确实对此颇有怨言,却没人想过让皇帝下台什么的,反倒是一心期待着皇帝归来,仿佛只要他肯回到皇城,一切灾厄自然就会迎刃而解,言语间充满了对皇帝的尊敬和畏惧。 而面前三位手掌大权的节度使,明明可以分分钟联合起来废了皇帝重新选个傀儡,还是不情不愿的在她这个屁都不是的公主前下跪行礼,哪怕满心厌恶依旧要跟文臣们坐在一起演戏,不管这些人心里怎么想,他们现在还能承认她背后代表的皇权,把她捧起来,这让王微重新审视了一番自身,觉得好像还不至于到想象中那么糟糕的地步。 所以她当然想要把那个逃离在外的便宜皇帝爹给弄回来,他不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啊。 听她这么问后,文臣们瞬间集体哑巴,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她,王微便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唯一一个看着还能好好沟通的江大人。 “殿下,臣等自然也想早日迎回圣上御驾,可如今时局不稳,数十万胡人大军已经在半月里连破数城,若无有力抵抗,很快就会挥军直下,皇城危矣。以臣等之见,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与英王更是身系江山安危,不可亲临险地。既然已经离城,不如就势暂避一二。等到清除叛军后再迎接圣驾还朝也不迟。” 江大人亲切和蔼,循循善诱,像是在给幼童讲课似的说出了很充分的理由。 只是这些话王微一个字都不信。她对军事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外界情况到底如何,是不是真的有他所说的那么危险。但她不是傻子,假如叛军那么厉害,他们还有心情在这里扯皮吗,早就带着自己的军队跑了。可真要是按照江大人所说一直让皇帝滞留在外,等到扫清叛军的那一天,皇城里谁掌权可就不由皇帝说了算了。 她想要多问几句,但江大人那看似温和实则暗藏压迫的视线看得她心中一凉,不敢保证要是自己表现出一丝对于前朝的敏/感后,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这些文臣武将没一个把她当回事,装模作样的请示问候无非是将她当成个靶子摆在那里,私下争夺更多的权力和话语权。 “好、好吧……那你们一定要尽情竭力,尽早解决叛军,迎接父皇哦。” 王微手足无措的在扶手椅上动了动,摆出一副茫然的神情,有些胆怯的说。 下面各怀鬼胎的男人们对视了几眼,慷慨激昂的保证一定会做到,请千岁放心。不过又有人跳出来表示目前的政务理应交给文臣们处理,希望武将那边不要越俎代庖,免得乱了章法。说话间不断的望向王微,看来希望她能站出来发表一下意见。 王微对此只能继续保持傻乎乎的表情——不应当,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公主.jpg 她要敢帮文臣们说话,怕不是活不过今天晚上哦。 李宰相全程都没怎么说话,都是他下面坐着的人在不断说个没完,看来他心里清楚得很。王微反倒是对此松了口气,心想这位宰相至少是个明白人,知道该装怂的时候老实装怂。 扯了半天,宫女们重新上过一轮茶水,王微见文臣们好像已经意识到把她顶出来也没啥卵用,就打算说一说自己的其他问题看。 “江大人,我不想继续住在这个地方了,皇宫什么时候能休整好,我要回皇宫去。” 因为之前她表现得太懦弱且对政务一窍不通,文臣们都丧失了最开始的热情,不再多加关注,私下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各说各话。王微直接对江大人开口询问,对方闻言后扬起了眉毛。 “殿下可是对这里有什么不满,是哪个宫人伺候得不好吗。” 听他的回答后王微心中连连冷笑,果然啊,这家伙不管表现得多么的温和,依旧是个野心勃勃的老狐狸,一句话就证明他已经将自己这个公主视为囊中之物了。堂堂的公主住在你家私生子的宅邸,你心里没点逼数吗。是不是打算造成事实顺理成章的逼着公主嫁到你家给你当儿媳妇啊,呸。 第9章 心里觉得这个看似文质彬彬成熟稳健的江大人太不要脸了,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用如此令人不齿的手段逼迫一个小姑娘,可王微到底不敢跟他现在就翻脸,只能做出一副气鼓鼓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畏惧的看了他一眼,怯怯的转向了那位一言不发的未来驸马大人。 “驸马……” 就算这家伙再怎么讨厌公主,至少眼下他们还是名义上有婚约的未婚夫妻,江大人此举跟当众打脸也没什么区别了,不是都说古代男人特别忍不了这种事情吗,王微不信他还能装作视而不见。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位驸马大人真的就毫无反应,连眼神都懒得施舍一个,保持着闭目养神的状态。哪怕在场其他人都用异样的视线打量着他,身边那个黑皮男的不屑都快从脸上溢出来了,他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王微顿时对他大生警惕,本以为他只是个自视甚高的二世祖,虚有其表,没想到意外的脸皮厚加沉得住气,这两个要素虽然说起来不好听,可都是欲成大事者必须有的品质。而且这个发现令她原本放松了一点的心情再度沉重起来,渣男驸马的沉默是不是意味着他私下早已跟江大人达成了什么协议,比如用公主的婚事换取更大利益之类的…… 她决定再试探一下,便发挥了此生最大的演技,用略带哭腔的声音颤抖的道:“驸马,你、你到是说些什么呀。” 渣男驸马还没来得及回答,身边的黑皮就语带嘲笑的接话道:“是呀,驸马大人,公主千岁在叫你说话,怎可如此无礼,难道是驸马自持身份,连堂堂公主都不放在眼里了?也是,到底是老诚国公跟荣寿长公主的嫡孙,论身份,长乐公主还得称呼一句叔叔呢。想必是叔叔看不上自家侄女儿,可惜了公主殿下的花容月貌咯。” 对于这一番充满了恶意和嘲讽的说辞,渣男驸马理都懒得理睬,眉目不变,神情淡定,连一丝辩解的意图都没有,仿佛默认了对方的指责。按理说这种反应会招致鄙夷,理应有人站出来假惺惺的指责几句才对。但是满堂寂静,就像是大家集体耳聋。 王微的心情不可避免的再次变得更加不妙,看来外面的形式比她想象的还要严峻,这是公然的要背弃婚约不认账了啊。虽然王微并不打算真的强赖上这位出身高贵的王家子弟,可是有皇帝承认的婚约还敢如此行事,这位渣男驸马真的挺嚣张,他到底为了什么才有那么大的底气? 而且公开被这样的打脸,王微不是公主本人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心里非常恼怒,即便是这位王大人再怎么看着一身清淡如水不动如山的君子之风,在她眼里也面目可憎,和猪头无异。这可是古代啊,被未婚夫这样羞辱,他还要不要公主做人了。 既然如此,那就互相伤害好了。 王微嘴一瘪,丝毫不顾忌形象的就哭了起来:“驸马,你为什么不理我,真的像她们说的那样,你不要我了吗?呜呜呜,我没有被侮辱,没有失去清白啊,你若不信,可以找人来验身——” “咳咳咳咳,殿下慎言。” 没想到公主一个女儿家在一群男人面前大大咧咧的就说出了这么尴尬的话题,李宰相咳嗽着试图打断王微,但王微哪会在意这些,看着渣男神情微变,心里大为愉悦。呵呵,不就是嫌弃公主不干净外加失势没用了吗,她偏要将此人扣上一个凉薄无情的帽子。反正她已经搞清楚了,公主才十四岁,不到及笄之年,装疯卖傻一下也没那么打紧。 再说了,她都要被未婚夫悔婚了,情绪失控很正常嘛。 于是王微哭得更大声,用袖子挡住脸嚎得惊天动地,只不过她实在是挤不出多少眼泪,所以干打雷不下雨而已。 再怎么被看不起不当回事,她依旧是公主,而且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公主,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能给她当爹当爷爷了,被她哭得无比尴尬,只好坐立不安的上前安慰请罪,还有人不怀好意的催促渣男驸马。 “王大人,这是怎么说,好歹您可是圣上钦定的驸马,千岁都哭成这样了,您还安坐不动,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再怎么出身高贵,可您还能高贵过公主千岁不成?” “是啊,王大人,都闹成这样子,您一言不发不太好吧,之前就听到不少流言,说您似乎打算悔婚,那不成了公然抗旨吗。何不借此机会说个明白,好宽宽殿下的心。” “涉及千岁下官实在不好开口,但事关殿下声誉,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上几句。世人皆知两年前圣上下旨将殿下赐婚于王大人,虽未成婚,名分已定,岂可让殿下独居于其他男子宅邸中,江大人出身微寒在这方面一贯不讲究,王大人您家学渊博,也一样不在乎?” 文臣们像是忽然找到了发难的机会,一涌而上,面上都忧心忡忡一副担忧不已的样子,语言间却满是讽刺,还把一边的江大人拉下水,不阴不阳的喷了一通。看来不光是王微那么想,他们也在怀疑这两人是不是针对公主的婚事达成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协议。 听了一通,时不时还记得抽泣几声,王微从文臣们的七嘴八舌里搜集到了一些零星的线索和情报,不禁暗自沉吟。都说郑姓节度使兵力强盛,行事嚣张,看来不假。江大人跟渣男是要借着悔婚组成联盟,共同对抗他了啊。不然的话王微实在是难以理解渣男驸马今天的沉默。 现代男人被抢了女朋友都挺丢人,更别说大男子主义严重几乎全员直男癌的古代了。即便王驸马想悔婚,也不至于做得如此难看。今天他要是真的坐实了悔婚这件事,可自己的名誉也毁了,大家都会认定他为了获得江大人的支持,竟然将自己的未婚妻双手奉上,送给对方外室子当老婆。 看那个渣男尽管长着一张小白脸,但行为举止都挺沉稳,看不出什么轻浮之气,怎么会干出如此脑残的事情来? 被大肆围攻,驸马大人还是依旧保持着沉默,什么辩解的话都不肯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患上了不能说话的急病。王微透过衣袖的空隙偷偷观察,见他真的一丝恼羞成怒的意思也无,大有唾面自干的架势,更觉得看不透这个人。 “要么他就是真的不要脸到了极致,要么就是城府深得可怕。” 她得出了这样一个判断。 本来她计划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水搅浑再说。就像是之前那个文臣说的一样,皇帝还活着,他王姓驸马也没打算公然造反,所以悔婚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装死就能达成的。如果王微一哭二闹三上吊,势必给他造成一定的麻烦,届时为了摆平她这个麻烦,她才有一点周旋的余地跟他讲条件。甚至王微考虑过为了保命,哪怕是厚着脸皮也要死缠着驸马不放,不然的话真的要被逼着嫁给其他男人了。 那个江大人一看就是个笑里藏刀的类型,王微觉得自己玩不过这种人啊。 结果此刻看这驸马脸皮比她还厚,看来是打定主意不管怎么被人评说也要悔婚。哪怕王微不管不顾借着舆论压力和那些文臣联手,逼着他娶了自己,用脚指头想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届时他再心狠一点,弄个暴病而亡,王微对谁哭诉冤屈去。 到了这里之后连着遇到了不少悲催恶心事,王微也不是没脾气的,见渣男驸马显而易见的将嫌恶写在脸上,自然不想用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她还就呵呵了,难道不嫁给他就一定会很悲惨吗。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愿意娶她这个公主的人多得很。 她瞬间连继续装哭的心情都没有了,放下袖子擦了擦眼角,有气无力的道:“诸位大人,既然驸马……不,既然王大人如此不情不愿,我也懂得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请不要逼迫他了。” 对方越是表现得无情无义,她就越是要表现得宽宏大量,楚楚可怜,妄想一尘不染的甩了她,没门儿,王微决定哪怕是用咬的也得撕掉姓王的一块rou。虽然她不觉得莫名其妙上了这个倒霉公主的身是好事,但既然用了人家的壳子,当然要为她讨回公道。一定要让这个渣男付出代价。 见公主发话,大臣们不好继续围着他,只得悻悻散开,以眼神表达他们内心的唾弃和不屑。王驸马坐在椅子上,仪态优雅,神情淡然,好一派不沾红尘的儒雅气质,单看外表,谁不能夸他一句君子如玉。结果偏偏就是这么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干出了不是人的恶事。王微越看越厌恶,恨不得立刻撕掉他那张脸皮,摔在地上狠狠踩几脚。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带着泣音,颤颤巍巍的道:“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我自认并未做过任何坏事,也没传出任何劣迹,驸马为何厌恶至此。真的是因为怀疑我失了清白,觉得我不堪为妻吗。若是如此,那实在也没什么可说,权当我命苦吧。” 王驸马依然保持一言不发的状态,看来今天他是要冷酷到底了。王微见状,更加“伤心欲绝”。见公主如此可怜,在场不少人都有些不忍心,目露怜悯。 当然了,要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家女眷身上肯定气急败坏,但不妨碍他们站在道德制高点去鄙视别人这样做。王驸马平时冷淡自持,对谁都不冷不热,很多人都觉得他目中无尘自傲过了头。偏偏他的出身,家世,才学,相貌加在一起,确实又有那个本钱,所以苦于找不到机会发挥。现在可好,眼前不就是一个天降的黑锅吗。好几个看他不顺眼的人心中暗喜,开始盘算如何借题发挥把他的名声好好的败坏一番,叫他还装出一副谁都看不起的高傲样儿。 而这就是王微想要达成的目的,退婚对她名誉的伤害肯定很大,她岂能让渣男独善其身,要黑大家一起黑呀。 “怎么想都觉得这货故意的,我名声糟了嫁不出去,还不是只能乖乖的被那个姓江的老狐狸安排,嫁给他的私生儿子,哼,天还没黑,想得倒挺美。” 不想便宜了那个全程在一边看戏的老狐狸,王微转向他,悲悲戚戚的道:“江大人可满意了,接下来是不是非要逼着我去死来自证清白,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害我。” 也就是仗着自己是个小姑娘又表现得很傻王微才敢这么当众怼他,她认为这家伙肯定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和她翻脸,搞不好这就是他的目的。果然,江大人诚惶诚惧的站起来,拱手弯腰,对她行了个大礼。 “殿下息怒,是罪臣考虑不周,原想着皇宫还需修缮暂时无法迎接殿下回宫,而其他行宫又位置偏远,怕警备不利,所以罪臣才清空了名下的私宅,遣走一切外男,调来宫中的女官伺候。为了殿下的清誉,内院不准任何人无故进入,连罪臣几人也不例外。警戒的侍卫人选都是经宰相大人亲自过目选中,这件事上罪臣从未插手干预,还请殿下明查。” 王微不理,自顾自的抽泣。 不过刚才对面的文臣们抓住机会就对王驸马一顿狂喷,恨不得分分钟扣个帽子,现在江大人一样被质问,他们又静若鹌鹑了,王微觉得这外朝的事情看来真的挺复杂,不是她以为的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偷瞄了几眼那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黑皮男,他正百无聊赖的玩弄着腰带上挂着的一块玉佩,看来是不打算横插一脚了。 她故意慢吞吞的又是吸鼻子又是让一边伺候的宫女擦脸擦手,让江大人保持着弯腰行礼的姿势晾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要住在这里,宰相,你是百官之首,你来安排,我还不信了,这么大一座皇城,连一栋安置我的房子都找不出来。” ——装傻示弱是必须的,可考虑到身为一个被娇宠长大的公主,不可能没有脾气,王微便顺其自然的任性了一把。李宰相虽然面带犹豫,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王微注意到他偷瞄了好几眼江大人,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心想这货不会和老狐狸是一伙的吧。那这姓江的岂不是明着暗着已经控制了一大半朝堂,所图不小呀。 至此别无二话,王微也没指望他们这些男人会向自己禀告政务请求指示,再三强调早日把父皇迎接回来后,便带着宫人们离开回内院了,临走前还不忘催促李宰相快点安排好住处早日来接她。 回到内院的寝室,王微打发走了宫女们,无视了梅儿欲言又止的眼神,将她也一并赶了出去,确定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才不顾形象哎哟一声扑倒在了床上。 “可累死我了。” 看似没有任何体力劳动只是坐着哭几声演演戏装装傻而已,心里可真是累得不行,果然她不是那块料,除了观察出王驸马跟江大人私下有协议,江大人跟李宰相可能暗中勾结,文臣们抱团集体抵制几个节度使然而只是一群菜鸡……更多的信息她完全没看出来。 “不过那个姓郑的黑皮倒是有点意思,能不能煽动一下,从他那里找到突破口呢。” 翻了个身,望着床帏顶端的绣纹,王微陷入了深思。 第10章 绞尽脑汁的想了各种改变现状的办法,不过王微依旧被软禁在院子里,想往外传句话都难,更别说掌控全局了。 以前看小说电视女主们挥挥小手自然有无数男主男配冲上来为她冲锋陷阵排除万难,女主只需要做一个安静的美少女。到了王微这里她身边除了宫女就是太监,而且每个人都很安分守己,乖乖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没人胸怀大志私下找王微表忠心提供破局之策。连王微最看好的梅儿,做得最多的就是长吁短叹,委婉的劝诫王微召见一下驸马好好谈谈,免得真的做了弃妇。 王微在蛋痛的同时,体会到自己大概不是传说中自带光环女主角的事实。 幸好李宰相那边还没忘记她,时不时会派人过来请安问候,并且通报一下给她搬家的进程,目前的进度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住所,正在重新修缮打扫,可能再有几天就能恭请公主殿下迁居,王微算是稍微放下了一点心。不管怎样,至少得先从这个地方离开才行。 天天翘首以盼搬家,王微每天也没什么可做的事情,江大人确实在物质方面没有苛待,她想要什么一准儿立马送来。可王微也不敢提出要求想看看全国地图各地物志,这跟直白承认她想干政有什么区别。 其他时候都还算了,最大问题在于本朝几十年前刚好出过一位女皇帝,以后宫妃嫔之身登上御座,做了十几年的皇帝,将当时的宗室几乎屠杀殆尽,所以前朝官员对于女人干政这事无比警惕,王微觉得她还是别自寻死路比较好。 “我没想当女皇帝,只是不想这么憋屈的活着,被当成个物品似的辗转在臭男人手里,连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没有,更谈不上任何尊重和权利。” 这就是王微此刻最大的执念,曾经她觉得在现代生活的女人太难了,结果一朝穿越到了旧时代,才体会到现代女人是多么的幸福。其实她考虑过要不就干脆认命,乖乖的听话,任凭那些男人安排。起码看在她是个公主的份上,他们不至于真的故意作践自己。即便是王朝真的亡了,她一个女人也碍不着他们什么事儿。 但是一想到自己要嫁给一个很可能见都没见过的男人,对他卑躬屈膝,给他生儿育女,跟一群小妾争宠,还得费尽心思讨好他,对方一句话就能把她打入地狱,王微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反正身为一个接受了各种现代教育的成年人,她没办法忍受那种憋屈的生活。什么苏爽,什么甜宠,在无法保证平等地位和权利的前提下,女人就是男人手里的玩物而已。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倘若王微有权有势高高在上,她干嘛要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真爱啊。哪怕对方长得再帅再美,想找个更帅更美的还不是说句话的事。 “何况现在皇城里掌权的几个男人,没一个长着言情小说男主的恋爱脑啊。” 在脑海里轮流将几个节度使的言行举止过了一遍,王微无法想象他们对一个女人百依百顺捧在手掌心里宠爱的场景。 当然了,这并不是因为公主本身长得不好看,王微早就照过镜子,公主的颜值还是很有保证的,是个长相柔美充满了东方古典元素的小美女,放到现代去演戏的话网友们一定会各种彩虹屁的吹她天仙下凡仙女本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