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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在院子里面一通瞎指挥,总之一句话,整个人都兴致勃勃的。

    就因为李建成这一通瞎指挥,使得院子里面人仰马翻,不少人找到了窦夫人,委婉的告诉窦夫人今天所有的事情都白做了。

    窦夫人能理解儿子这种心情,但是忍不住在嘴上抱怨,“看他平时是个稳重的孩子,怎么一到大事上就这么不稳重。”

    做爹的总是非常理解,“当初我要迎娶你的时候,也是这么高兴,我在大街上都能乐的蹦起来。”

    说完之后站了起来,想要到后院里面把儿子拉过来教育教育他,就算是有喜事,也要做到形不于色。

    而曹槊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在家里面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八娘子过来的时候,本来是想羞羞曹槊,但是看到曹槊还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顶着一张迷茫的脸,顿时又觉得说不出话来了。

    两个人躺在家中的罗汉榻上,天气已经冷了起来,屋子里面点了火盆。八娘子躺在外边,伸手抓了一把香料扔进火盆里,屋子里面顿时涌现出了一股子浓烈的香味儿。

    她心里面明显有事儿,看着周围无人,又觉得曹槊什么都不懂,所以就抓着曹槊说话。

    “我跟你说,我伯父给我改名字了。”

    “那jiejie你往后叫什么名字呀?”

    “曹玉。你说这名字怎么样?”

    “往后就叫你玉娘了。”

    八娘子也就是玉娘点了点头,“其实我是不想改名字的。你知道一旦改了名字,就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要嫁人了。”

    玉娘赶快坐了起来,还以为曹槊狗屁不懂啊,但是一想到这小丫头片子过不久也要嫁人,对于这一套套路是比较熟的。

    所以又躺了回去,“你就不改一个名字吗?你这个名字命中带煞,哪有女孩子叫一把兵器的名字?让你阿娘给你改一个柔软一点的。比如说叫绵绵软软……”

    曹槊不想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那你跟我说,你往后要嫁到哪一家了?”

    就这个问题让玉娘唉声叹气了起来,“也是姓李。跟唐国公府家里面没什么关系,长安本地的一个小官儿。”

    看她的态度似乎是不太高兴,曹槊就知道这小娘子心里面还惦记着她前面的那个未婚夫。

    “你怎么不高兴啊?是不是你还惦记着有人借了你钱没还你。”

    “我是想着呢,也不知道他们一家现在走到什么地方了?流放路上肯定很艰难,也不知道他们一家,现如今是不是还全家团圆?”

    说到她前面那个未婚夫,这小娘子一脸荡漾。曹槊叹了一口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玉娘自己也知道,这一流放出去除非命大,十有□□是不能活着回来的,就算是自己家并没有牵扯到任何事情里面,只因为家族当中出了一个叛徒和山匪勾连在一起,以至于全家丧命。

    想到这里又叹了一口气,“我小的时候还以为我们两个能长长久久,可没想到,真的比不过皇帝一个命令。”

    “你也别想这么多,他们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完全是因为他们家的老头子在大殿上顶撞了皇帝。就杨广那个脾气,根本是个不能吃亏的主,有人当街骂了他,他不把人杀了已经算是当天的心情好了,可绝对不会放过顶撞他的人。”

    像这样耿直的老头子,曹槊见多了,也不知道他们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到底是忠于天下百姓还是忠于皇权,还是忠于皇帝这个人,还是沽名钓誉。这些人所思所想,曹槊永远想不明白。

    想当初,自家主人打下半壁江山的时候,在北方安抚流民休养生息,可偏偏有人指着他的脑袋骂他是贼。

    与天下百姓相比,难道皇帝真的那么重要吗?像当年有人说过,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可偏偏有些人死脑筋,抱着一个昏庸的皇帝,非要说人家是正统。

    为了他们所谓的正统,甚至可以不要全家人的性命,拉着全家冒险,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是大爱还是自私。

    曹槊正想着这事儿呢,旁边玉娘推了她一把。

    “那些钱……就是,我前面那个未婚夫,他们家走的时候我借你的那……”

    “有了再还我吧,就算是没有,也不要紧,我又不着急用,我也不会追着你要的。”

    “我知道,等我慢慢攒出私房钱了还你。”现如今吃的是伯父的,用的是伯父的,根本没有攒下多少钱。等到日后自己管家了,从手指缝里漏出一点,长年累月的攒下来,也足够还钱了。

    想到这里,玉娘自己又叹了一口气。

    曹槊看着这位小娘子心里面骂了一声傻女子,这也因为这小娘子年轻,要是放到二十年后,绝对不会把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放在心上。

    “当初我跟我阿娘在路上碰见你们的时候,你那个时候多有勇气呀。你一定要保持,过日子就是这样,勇气可嘉才能过好日子。勇气是勇气,鲁莽是鲁莽,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玉娘听了之后哭笑不得,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曹槊的额头,“你小娘子才有多大?怎么反而教训起我来了?”

    两个人就在罗汉榻上打闹了起来。

    曹槊在家里面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但是关冷艳却忙得脚不沾地,从当天的衣服到当天要带走的奴仆,从亲戚到当天的来宾,关冷艳忙的简直能把自己撕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