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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果真赢了。

    凯瑟琳快乐地一拍手,放玛丽回去看书了。

    奈特利先生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看起来再懂事到底也只是个年纪尚小的小姑娘。

    他忍不住微微一笑。

    坐在凯瑟琳对面的伊丽莎白敏锐地发现奈特利目光多次隐约落在凯瑟琳身上,她暗暗记下,并打算回去后将这事说给凯瑟琳听。

    也许今年能见到两桩让大家开心的喜事。

    凯瑟琳不知道这些,她赢了这局后便下了牌桌,由班纳特太太接上。自己和玛丽走到壁炉边小声讨论书籍去了。

    没玩多久,朗博恩的女士们便以天色已晚告辞。班纳特太太有些不舍,可也不能太不估计体面人家的礼仪。

    凯瑟琳倒觉得宾利先生比她母亲还要不舍。但早点回去是件好事,待在内瑟菲尔德做客可不轻松。

    回到家中班纳特太太忍不住向班纳特先生炫耀一番她们在内瑟菲尔德受到的热情招待,班纳特先生厌烦地点头敷衍。

    凯瑟琳已经很累了,她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就上床躺着。莉迪亚没一会也走进来,她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色彩,在凯瑟琳的床边坐下。

    “基蒂!快看一看我的新设计!今年我要拜托裁缝做一条这个款式的新裙子!”

    凯瑟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角余光从莉迪亚怼到她眼睛上的手绘图纸扫过。她“唰”地坐起来,原本还有几分困倦的眼皮彻底撑开,伸手接住这张服饰设计图打量了好几分钟。

    莉迪亚的画技平平,图样也只能算简陋,但袖口和领口的设计确实精巧美观,与时下流行的款式不同。

    很好看。

    她把图纸还给莉迪亚,眼神晶亮:“嘿,莉迪亚,你一定不介意让裁缝做两条裙子吧?”

    “当然。”莉迪亚得意扬起脑袋,微卷的发垂在肩上,几根碎发随着她的笑容抖了抖。莉迪亚对她的识货很满意,“但是使用我的设计图要十个先令。”

    她倒是没有要价太狠,也许是因为这样的生意她和凯瑟琳已经不止做过一回,所以给了她优惠折扣。当然,如果价格再高一点,莉迪亚认为凯瑟琳就买不起了。

    她遗憾错估了凯瑟琳的小金库。

    “我可以付给你十二个先令。亲爱的,这份设计值得。”凯瑟琳毫不犹豫地说,“但是你不能只做我这一单生意吧?”

    “你是说镇上其他姑娘吗?等我穿上做好的新衣服,自然就有人来问我,到时候我就能把这份设计卖给更多人。”莉迪亚已经忍不住畅想美好未来,“咯咯”笑起来。

    凯瑟琳没说等她穿上新衣服后这款式就不再是机密——镇上毕竟只有那两家裁缝店,随便一打听就是。这年头的服装设计可没那么讲究版权保护。

    她于是询问:“你有想过把你的设计卖到伦敦去吗?你知道伦敦的有钱人更多,她们也更愿意花钱来做一件好看的衣服。”

    莉迪亚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又兴奋起来:“你是说卖给伦敦的裁缝店吗?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是我们不认识经营裁缝店的人家呀?”

    “写信问一问舅舅舅妈呢?”凯瑟琳微沉吟片刻,“他们在伦敦做生意,说不定有这样的门路。”

    莉迪亚跳起来:“我马上去写!”

    走了没两步,莉迪亚停下来朝凯瑟琳说:“基蒂,先把你的十先令付给我!”

    凯瑟琳摇摇头,“在我桌子上的那个盒子里有,你自己拿一下。”

    她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莉迪亚打开凯瑟琳的储物盒,凯瑟琳的零用钱都用一张纸包着。莉迪亚伸手揭去纸包装,金子的光泽闪耀,晃的她眼疼。④

    ……这个可不是英镑吧?莉迪亚碰了碰那两枚Rose Royal,疑惑地朝床那边望了眼,基蒂为什么会有这种货币?家里可没见过这种!

    明天问问她。这傻丫头可不要被人骗了。基蒂这丫头可真是让人cao心,莉迪亚想到。

    她取了十先令,将其他东西放回原处,吹熄蜡烛,酣然入梦。

    夜色寂静,窗外冬虫轻鸣,马匹小声的低吟穿不过墙壁,只有柔软的月光无声潜入。

    凯瑟琳第二天早晨是突然惊醒的——她清明的脑袋终于提醒她,那两枚Rose Royal还在她的盒子里。她还没有写完那封回信,自然金币也没有随信件遣返。

    莉迪亚一定看见了!

    她坐在床上,被子滑落一半也没心思管。凯瑟琳痛苦地捂住眼睛,该用什么理由糊弄过莉迪亚呢?

    果然,莉迪亚从旁边的床上睁开眼睛,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她小声囔囔:“基蒂,我看见你的盒子啦。爸爸可没有给过我们比英镑更大面额的钱,你的金币是哪儿来的?你没做什么傻事吧?”

    噢!上帝,为什么不让她忘记这件事?

    凯瑟琳一边痛苦地想,一边绞尽脑汁搜寻合适理由。

    第9章

    莉迪亚比凯瑟琳想象的难以糊弄——这可真是太糟糕了。凯瑟琳最后放弃了欺骗。

    “亲爱的,出于一些原因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向上帝起誓,这两枚金币绝对没有来路不正。而且我马上就要将它们还回去了。”

    “莉迪亚,你会为我保守秘密的,是吗?”

    凯瑟琳真诚地握着她的手,又好声好气说了许多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