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中文小说阅读网 - 历史小说 - 清穿之媚上折腰在线阅读 - 第64节

第64节

    想想是去盛京谒陵,身边带不了妃嫔,倒是有缓和的余地。

    这么想着,她神态稳了些许,康熙若是不想跟她见面,就算住楼上楼下,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一次面,也是常有的事。

    从传出风声,到康熙出发,也就三五天的功夫。

    皇帝出宫,好像是抽掉了皇宫的灵魂,就连晚霞,都没有那么璀璨。

    春日杏花微雨,她也不敢往御花园去了,偶尔馋的很了,就往慈宁宫小花园去。

    好在太皇太后坐镇,这宫里头,才算是没有乱起来。

    她除了乾清宫和慈宁宫两点一线之外,别的哪里都不去。

    “今儿是不是该请平安脉了?”苏云溪随口问。

    金钏算了算日子,感觉差不多了,便点头道:“是,就是今儿。”

    正说着,就听有脚步声纷沓而至,显然是说曹cao曹cao到,特别的灵验。

    “奴才给崇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其他的御医,年轻些的都随君去了,而年迈些的留守宫中,被派遣来给她诊脉。

    老御医诊罢脉,又细细的问了几句,就连一日什么时辰吃了什么,什么时辰更衣,都问的一清二楚。

    这么清晰的文化,叫苏云溪皱了皱眉,她抚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浅声问:“这脉象如何?”

    御医捋了捋胡子,笑呵呵道:“娘娘脉象极好,胎儿很是康健。”

    这么说着,苏云溪心里松了口气,只要孩子好好的,她就能稳得住,失宠不算什么,若是能够争取过来,自然万事都好,若是争取不过来,她一个人护着孩子,这辈子,也不是不能过。

    这么想完之后,她内心深处,瞬间变得清透起来。

    当**遮住了眼睛,她这些日子的行事,也略微有些偏颇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当老御医转过身的时候,那微微闪烁的眼神。

    她的胎坐得稳,胎儿又极是康健,隐隐还能看出来些男胎的迹象,如此一来,他倒是能交差了,至于后续如何,就不是他能管的范围了。

    老御医转脸就递出去一个小纸条,将她的信息如实禀报。

    能够做这些的人,都是在宫里头的神仙,是他一个小小御医所开罪不得的存在。

    康健男胎。

    宫中某处,涂着嫣红豆蔻的指甲掐着纸条,那目光阴沉狠厉,和她明艳的外表不符,像极了伺机而动的毒蛇,吐着信子,随时给你致命一击。

    大家都在等机会,如今万岁爷出宫,便是一个好机会。

    “线走起来。”那嫣红豆蔻的指尖,掐了掐纸条,随意的扔在烛火上,这便烧掉了。

    身边伺候的嬷嬷躬身应下,这皇宫中不为人知的地方,便缓缓的动了起来。

    眼神相接,身形相撞,暗语便传递开来。

    她能得到的消息,其他人也能,她叫人动起来,其他人隐有所觉,知道有人在犯事,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知道目标是崇嫔的时候,能推一把的人,就跟着推了一把。

    这婴儿有多娇贵,这孕妇只会更加娇贵。

    摔一跤就没了,吃错东西也会没了,这要是不小心动作大一些,也会没了,左右艰难的紧。

    这宫里头的女人,身体都是娇弱的,更是其中之最。

    而崇嫔乃是弱柳扶风的代表,她能怀稳胎,纯粹是万岁爷护的严实,现下万岁爷不在,精锐全部都带走了,留下来的几人,着实不成气候。

    宫中便暗流涌动起来。

    苏云溪嗅到这种不同寻常的气氛,她皱了皱眉头,侧眸望向一旁的小算,低声道:“近来可有什么异常?”

    小算皱起眉头,他看向一旁的嫔主儿,认真问:“您为何会这样想。”

    “仔细观察着,万岁爷不在,这些日子警醒些。”她叮嘱了一声,索性连慈宁宫也不去了,只窝在乾清宫里头养胎。

    然而对方动了心思,就不会让她如意。

    “皇贵妃娘娘举办了花会,邀请您过去呢。”金钏手里捧着帖子,轻声禀报。

    苏云溪看着这花笺,上头印着凤穿牡丹,光是这封面,就叫人无从拒绝。

    “成,本宫知道了。”她随口应了一声。

    原先还想着,她在后宫里头这样的嚣张,竟无人上前做些什么,如今才知道,什么叫伺机而动。

    只要万岁爷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温暖。

    若是他瞧不见,便落井下石,可劲的糟践。

    花会的时间定在三日后,倒也算宽泛,然而这么漫长的时间,足够有些人,做好所有的布置了。

    苏云溪一大早就起来选衣裳,她现在还是低调些好,省的碍了旁人的眼,赏个一丈红什么的,连个能给她张目的都没有。

    想了想,最后还是选了千岁绿的旗装,配上通草绒花,简单低调,最是不争。

    这见人是要穿花盆底的,除非康熙在,默许了她可以不穿。

    她想了想,还是穿了平底的绣花鞋,这事拿出来说嘴,也是有情可原的。

    毕竟事关皇嗣,一般人也负责不了。

    “娘娘,到时辰了。”金钏浅声道。

    苏云溪点点头,表示明了,确实差不多到时间了,她搭着小算的手,施施然的往承乾宫去,走到半道上,就见迎面过来一个小宫女,碰见她们就笑盈盈的行礼,接着道:“今儿宴会改在水榭中,那周边的竹桃景致好,说是去那边。”

    去水榭的话,她这穿的就有些单薄了,适合在院内,而不适合在水榭里头,四面漏风。

    “再自备些茶水点心才好。”小宫女嘴巴伶俐,一字一句的说着:“到底自个儿拿来的,也合口味不是。”

    合的自然不是口味,而是心。

    苏云溪眯了眯眼睛,她统共带了四个人,若是遣回去两个,那便只剩两个了。

    这样的话,身边也太单薄了些。

    她笑盈盈的搭着小算的胳膊,含笑看着这小宫女,轻笑着道:“瞧你办事说话都极可人,不若你往乾清宫跑一趟吧。”

    毕竟她这会儿快到承乾宫了,不得不说,承乾宫和翊坤宫一左一右,都是出了乾清宫都能到的宫室,可见这两宫里头住着的人,也是极和康熙心意的。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截距离,但苏云溪便不肯叫身边人离开,直说叫她去,小宫女仍旧笑着,脆生生应下,并不多说什么,只往乾清宫走去。

    看到小宫女之后,苏云溪心中戒备,她看了一眼周围,奴才们都各自忙各自的,看着和谐极了。

    搭着小算的胳膊,施施然的往御花园去,然而走着走着,刚越过承乾宫,她就觉得有些不对。

    按着时间点,合着应该碰见不少妃嫔才是,为什么宫道上只有奴才,并没有妃嫔。

    她看了一眼,索性脚步一拐,直接去了钟粹宫,再往前就是御花园了。

    进去的时候,里头空空如也,妃嫔们并不在。

    苏云溪拧了拧眉尖,最后还是拐回承乾宫,但是刚走出钟粹宫,就见方才那小宫女,小脸红仆仆的走了过来,睁着明亮的眼睛,恭声道:“奴婢已经将您的话递给了守门的小吉,他说知道了。”

    说着在前面走着,低声道:“奴婢先去回话了。”

    说着就踏着小碎步,积极的走了。

    苏云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冲着小祥挥挥手,低声道:“去前头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她得先确认,人是不是改到水榭上头去了。

    毕竟那地界,对于她来说有些危险,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小祥回来禀报,说极为小主儿已经到了,正在喝茶等候。

    至于皇贵妃这个东道主,自然是要等所有人都到齐了,才出场的。

    苏云溪这才施施然的往那边去,刚走近些,果然见莺声燕语,一群小妃嫔凑在一起说的热闹。

    她一来,便赶紧噤声,起身给她请安。

    “不必多礼。”苏云溪笑吟吟的叫了起,这才往自己的位置上坐了,漫不经心道:“说什么呐?”

    和她在高位妃嫔心中的刺头形象不同,在低位妃嫔心里,敢跟高位妃嫔搞事,也算是敬她一条汉子。

    “在说这春日花开,儿时结伴郊游放风筝,都是烂漫时光。”易常在笑吟吟的回。

    说起这个,大家兴致都可高了,作为贵女,她们打小都是打马游街,自由自在的长大,也就进宫了,这才时时刻刻都谨收规矩,不曾有一时半刻松懈。

    像儿时记忆,竟是唯一的快活。

    提起这个,苏云溪也有些怔忡,她的儿时记忆,早已经遥远的不可回首。

    就听易常在问:“您儿时做些什么?”

    苏云溪想了想,歪着头道:“去郊游的时候,将野草给点了一大片,府里的侍卫都疯了,生怕烧的太厉害。”

    但是她年岁虽小,但是也知道不会烧开的,毕竟田野里都是青草,而这些荒草并没有连成片。

    “哇喔~”易常在惊叹一声,一脸诧异的问:“然后呢?”

    然后吧,苏云溪摸了摸鼻子,一脸调皮道:“自然是挨打了,毒打。”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挨打。

    说起来真真是惨烈至极,原主哭的跟什么似得,一个劲的说,定然是都不爱她了,要不然怎么能下此狠手。

    听说她挨打,易常在才真真的有些正经,笑着问:“怎么打的?”

    苏云溪想了想,惆怅的叹了口气,她伸出手,浅声道:“知道什么叫混合双打吗?”原主父亲不在了,到侧夫人那挨顿打,到了夫人那,越想越气,两人一左一右,你一下我一下的拧。

    原主没被打过,哭的比打的声音都响。

    “以后还放火不放?”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原主又气又怕,说话就更加硬气:“偷偷放。”这样的话,着实教人不知道说什么。

    苏云溪陷入回忆中,跟几个小妃嫔说着话,一时间气氛倒是挺好的。

    “恭迎宜妃娘娘。”有人开了个头,众人这才发现宜妃到了,一时间都赶紧上前请安。

    当她来了之后,这几个高位妃嫔,都一一来了,众人一时间都行礼问安,热热闹闹的一片。

    宜妃笑吟吟的朝着苏云溪的方向说:“本宫还当你不来了。”

    说着那视线在她肚腹间萦绕,瞬间将众人的视线都调了过去。

    方才还其乐融融的氛围,登时沉寂了一瞬。

    苏云溪扶了扶鬓边通草,漫不经心的回:“皇贵妃娘娘有命,在jiejie这里,竟是可以驳斥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