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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甚至私底下都在怀疑那么寡淡冷清的披霜公子,是不是在为了给她提升修为而亲密的,生怕他自己哪天不在了,她就得靠自己护着自己了?

    “苏绾,你要去哪里?”纪宁最先唤住了她,苏绾看起来状态很差。

    她头有些疼,回头看了看纪宁,抓着他急迫地问道:“你师兄呢?司空墨白往哪里走的?”

    纪宁怔愣了一下,轻声笑道:“我只道师兄粘人,没想到苏绾你也是这么一刻离不开人呢,我瞅着方才师兄的去向应当是朝太微峰走的吧……”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苏绾直接冲了出去,他短暂地懵了一下,摸了摸后脖子,“至于吗,这么急。”

    ……

    苏绾的直觉自认为还是很准的,尤其是对司空墨白,他一定出了什么事情才这般急切地离开,甚至多交代几句都没有。

    她心急如焚直接腾飞到了太微峰顶,那里和当初离开时几乎没什么分别,如果有,那大概是火绒花终于在这虚清院绽开了,还有那婆娑玉柳竟会开始发着点点的幽光,可惜如今依旧是白日,那光显得十分暗淡。

    她刚走几步便稍微停下了,虚清院构造精致却也繁琐,说大不大,说小……房屋构造的拐角却也不小,这仙家做派像极了和式风格,层层环绕,长廊如迷宫,每一扇门都长得一样,苏绾心焦不已,根本不记得三十六年前来过的他的房间究竟是何处。

    忽地,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来淡淡的血腥味,香甜的,夹杂着婆娑玉柳的香气,苏绾眼眸微转,放缓了脚步,跟着这若隐若现的味道,兜兜转转地绕着,推开一层又一层的门,越过一道长廊,远远便见披霜公子一袭白衣背朝着她跪坐在长廊的尽头处,而下面则是池水。

    苏绾看到他的时候,脚步微微有些迟滞,她略屏着呼吸,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缓步而去,披霜公子应是知道她的到来,却依旧没有回头,她对此心里是做足了准备,不管他等等状态如何,有多差,她都会给他最宽慰最甜蜜的笑容,告诉他没关系的,他或许——

    “——怎么过来了,这么一刻都等不及来见我么?嗯?”披霜公子在她完全靠近的瞬间转过了头,距离极近,近到苏绾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心脏微微收缩了一下,咽了下喉,有些放肆地打量着他,面容依旧瓷白如玉,那浓密纤长的睫毛下眸光含着笑意,朱红色的唇角微勾,还是那个高旷仙气的司空墨白,除了衣服上结了淡淡的霜雪,倒与先前没有任何不同。

    连声音都还是往常那般温润而低沉,仿佛苏绾刚刚嗅到香甜的血液只是自己的错觉。

    若不是因为凭着那血气寻来,或许她也会觉得一切都是错觉吧,可是现在她要的,绝对不是司空墨白在她面前强撑着一副白衣公子的一幕。

    “你……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啊?”她带着几分试探地问道,声音连自己都没发觉地有些颤抖,琥珀色的眼眸生了点点水雾。

    司空墨白睫毛如蝴蝶般微微煽动,轻轻拂过她眼角,柔声道:“这话你平均一个月要问几次才肯罢休,我最近可没有偷藏你东西。”

    苏绾觉得胸口一口气堵在喉中,不上不下,就仿佛有根很细小的鱼刺戳在那里,她很想咽下去,可是却卡入了咽喉,竟还微微渗出了血。

    她揪着司空墨白的衣袖子,微微吐纳着气息,重复地又问了一次,“你到底,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胡说什么呢?”他柔声地低笑了一下,手轻轻一勾便把苏小姑娘拉了过来。

    司空墨白漆黑色的眼眸依旧温柔如水,平素在床榻之事上他便是如此,温柔又妖媚,仿佛一个漩涡一般,一点点地把苏绾吸进去,如今依旧故技重施,细细碎碎地吻便落了下来,一手轻捏着她后脖子,一手揉掐着腰间,唇边来回摩挲着,冰凉的气息却并未更深入,而是止步不前。

    可是,下了床的苏绾可没那么好糊弄了。

    这根本不是他惯来的作风。

    作者有话要说:  扶默和元无忧的会写在番外里,还有孙渚青的,如果有人想看乔穆的话,也会搬番外~~

    主角就只讲主角的事情,免得太过拖沓。

    此时作者的心情,真希望我家小白是真的还在卖惨……

    第67章 第六十七天撩

    不知道为何, 就这么一会儿,方才还阳光清朗,突然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雨点不大,有些打湿了司空墨白还垂落在外面的袍子上, 他拉着苏绾往里站了站,并未解释这雨是何故。

    “要到处走走吗?”他低沉地说道,给她整理有些凌乱了的发丝。

    行,披霜公子还真挺能耐的, 还要为了证明自己没事,不寻个理由躲起来,还说要到处走走……

    她沉默了片刻, 脑袋从来没有过一刻像此刻一般清明, “不了,我想睡一会儿,我突然头有点痛。”她像是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头痛,还学林黛玉般地抚了下太阳xue。

    “怎么会突然头疼?”他冷声地问道,弯下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换作以往苏绾装模作样干点什么都会被披霜公子揭穿,可唯独身体不适, 司空墨白倒是信个十足,事实上,苏绾也极少拿这种理由开玩笑。

    “嗯,你方才离开后我就开始头痛了。”苏绾靠在披霜公子身上娇声说道, 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看着地上、乃至长廊的柱子上都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苏绾垂落下的衣裙也随之结上了霜雪,这是他先前没有过这般四溢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