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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有知识、有头脑的人都无法否认今天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伊斯兰世界终于从世界社会和政治赛场的边缘走到了中间,在重大的全球事件中占据了突出的中心地位,为生活、政治、政府和社会发展提供了全新的观念。1据哈梅内伊分析,这场伊斯兰意识的再觉醒正在引发全球宗教革命,最终将打败专横跋扈的美国及其盟国,给西方持续3个世纪的霸主地位画上句号: 傲慢的反动阵营不敢承认这场伊斯兰觉醒,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在伊斯兰世界的几乎所有地方都能看到这场觉醒的征象。最明显的当属广大民众,特别是青年人,他们满腔热情地要再现伊斯兰教的伟大和光荣。他们认清了当今国际秩序的压迫性质,并揭去那些无耻、凶恶和傲慢的政府的虚伪面具,因为它们长期以来都在压迫伊斯兰和非伊斯兰的东方国家。哈梅内伊信誓旦旦地宣布,在共产主义和自由主义失败之后,随着西方实力和信心的坍塌,伊斯兰觉醒将传遍全球,把世界各地的伊斯兰乌玛(ummah,跨国界的信仰共同体)统一起来,恢复伊斯兰在世界上的中心地位: 最后,这个目标只有通过创造一个光辉灿烂的伊斯兰文明才能达到。伊斯兰乌玛的所有组成部分,即不同的民族和不同的国家,都应达到《古兰经》提到的文明程度hellip;hellip;通过宗教信仰、知识、道德和不懈的斗争,伊斯兰文明会给伊斯兰乌玛和整个人类带来先进的思想和崇高的行为规范,让人们摆脱支撑西方文明的物质主义、压迫观念以及腐败的行为规范。2哈梅内伊过去也曾阐述过这个主题。2011年,他在对伊朗的准军事部队演讲时说,西方发生的民众抗议说明世界渴望伊朗的神权制度所代表的精神和合法性。一场世界革命正在酝酿之中: 美国和欧洲的事态发展说明世界将要发生巨变hellip;hellip;今天,纽约和加利福尼亚的人们呼喊的是埃及人和突尼斯人的口号hellip;hellip;现在我们的伊斯兰共和国是各民族觉醒运动的中心,敌人对此又恨又怕。3在任何其他地方,这样的表态都会被当作企图颠覆现状的严重挑战:在一个重要国家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宗教和世俗权力的神权领袖公开支持创立另一个世界秩序,与国际社会现有的秩序唱对台戏。伊朗最高领袖宣称,在他预言将要来临的新世界中,占主导地位的是普世的宗教原则,而不是国家利益或自由国际主义。此言假使出自一位亚洲或欧洲领导人之口,一定会被视为对世界的惊人挑战。然而,来自伊朗的类似言论世界已经听了35年,对这些言辞以及与之相伴的行动表现出来的极端主义早已见怪不怪。就伊朗而言,它对现代世界的挑战,与它上千年来精微奥妙的治国传统是分不开的。 伊朗的治国传统 激进的伊斯兰教义首次被上升为国家主权层面的信条是在1979年。人们万万没想到这样的事会在伊朗的首都发生,因为伊朗与大多数中东国家不同,它有着古老而辉煌的历史,对自己皈依伊斯兰教之前的历史一直引以为傲。所以,当伊朗这个威斯特伐利亚体系内的国家在阿亚图拉霍梅尼的革命后摇身一变成为激进的伊斯兰教倡导者时,中东的地区秩序完全乱了套。 在该地区所有国家中,伊朗的国家意识应该是最悠久、最连贯的,以国家利益为基础的治国传统也是最完整、最复杂的。与此同时,伊朗领导人的手一直伸得很长,远远超过伊朗现代的国界,几乎从不遵守威斯特伐利亚的国家及主权平等的概念。伊朗这个国家是在波斯帝国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在从公元前7世纪到公元7世纪这段时期内,波斯帝国几经改头换面,在现今的中东大部以及中亚、西南亚和北非的一些地区建立并维持着统治。波斯有着璀璨的艺术和文化,有娴于管理遥远省份的先进官僚制度,还有南征北伐、身经百战的庞大的多民族军队,因此它认为自己远远优于所有其他社会。波斯把君王的权力和地位推到近乎神的高度,认为君王是统治芸芸众生的慈悲的宗主,是万王之王,他主持正义,谕示宽容,治下人民因此而俯首归心。4 波斯帝国与古中国一样,代表着一种形式的世界秩序,在这样的世界秩序中,文化和政治上的成就及心理上的自信与传统的军事征服同样重要。公元前5世纪,伟大的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曾描述过波斯人的自信,说他们吸收了外国习俗的所有精华,例如米底人(Median)的服装和埃及人的铠甲,自视为人类文明的中心: 他们最尊重的是自己,然后是邻国,再后是邻国的邻国,以此类推。尊重的程度随着距离的增加而降低。波斯人最轻视距离他们最远的人,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是各方面最出色的人,其他人按离他们的远近习得一定的美德,离得最远的是最卑下的。5大约2 500年后,这种泰然自信依然故我,表现在1850年美国和萨非王朝签订的贸易协议中。萨非王朝的辖地比起原来的波斯帝国稍有缩小,但仍疆域辽阔,包括伊朗和今天阿富汗、科威特、巴基斯坦、塔吉克斯坦、土耳其和土库曼斯坦的大片地区。尽管萨非王朝在与扩张中的俄罗斯帝国的两次战争中刚刚失去了亚美尼亚、阿塞拜疆、达吉斯坦和格鲁吉亚东部,但是国王仍然洋溢着身为古代波斯帝王薛西斯和居鲁士后代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