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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思维不走寻常路的鬼看了他一眼,居然为他的动作轻轻颔首,说:“好,我不看别人。” 盛珣:“??” 对方还真就从门口的两人身上撤走了视线,又说:“既然是朋友,请进吧。” 盛珣直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他干脆转移话题,在后面老罗和褚室看神仙的眼神里径直问对方:“我朋友的罗盘检测出家里可能躲着邪祟,但我猜那应该不是你,你如果知道什么的话,能告诉我吗?” 固执鬼这会又变成了有问必答的乖乖鬼,他像是短暂思考了一会,就丝毫听不出恍然大悟感的“啊”了一声。 然后抬起一条手臂,示意了下不远处的一个储物柜。 “我知道,”他用非常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就在那里,她昨天半夜想要入室,但你那时候已经被我洗澡吵醒过一回,只能睡不到四个小时就要早起上班了,我怕她打搅,不想再吵醒你,就先把她关了起来,然后不小心忘了。” 盛珣:“……” 他觉得这句话里的任何一个小节挑出来都信息量好大! 作者有话要说: 盛珣:我以为自己可以捡起一段友谊,没想到是收获一个媳妇。 第10章 储物柜 因为对方在面对自己时的态度十分平和,除了反应偶尔有些迟缓和声音始终冷淡外,甚至称得上态度友善,所以盛珣哪怕已经知道眼前的人实际上是鬼,还是一个已经悄无声息跟了他许多年的鬼。 他在与对方说话的时候,仍不由自主只把对方看做当年的男生。 就算往对方头顶贴了一个“这是鬼”的醒目标签,但也不影响在盛珣的心里,他仍然觉得对方是安静内敛,并近乎无害。 不过此刻,当“无害”的鬼云淡风轻说完邪祟被他关在储物柜里,他接着还慢慢转了身,又开始拖着他那木偶似的僵硬步伐,向角落的柜子缓慢移动过去时,盛珣仔细将他刚才说的一长串话捋了捋,就终于后知后觉,注视着他的背影想: 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那矗在角落里的储物柜样式老旧,透出一股传承自上个世纪的年代感,是房东留下来的老家具。 它上面是木质边框里嵌着彩花玻璃的半透明式玻璃柜,下面则是三开门的实心木柜。 盛珣搬进这个家之后,还只将一些杂物放置到了上面的玻璃柜里,下面的存储空间他只简单打扫过,还没往里面摆东西。 有着一张年轻面庞的鬼一步一顿地挪,将自己挪动到柜子跟前。 然后,也看不出他具体是如何cao作的,他好像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对着紧闭的柜门轻轻挥了下手,那看似与平常没有差异的柜子表面就荡开了一层水波纹状的东西。 再下一秒,柜门里传出了响动。 “砰砰砰!” 还挤挤挨挨在一块的老罗和褚室直接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它沉闷又巨大,就这么骤然出现在起先还十分安静的房子里,映衬着窗外的沉寂夜色,惊悚效果翻倍。 它听上去就像是储物柜里关了一只野兽,正一边使出浑身力道撞击木门,同时爪子还在柜门里侧疯狂抓挠,撞击间隙里满是指甲狠狠刨过木头的刺挠声。 木质的柜门在这撞击下窸窸窣窣的抖动,连接柜门的铁片轴承也吱吱呀呀的发出了呻/吟,仿佛是不堪重负,大有一副要随时驾崩的样子。 “这,这还关得住吗?”老罗吞了口口水。 他听见自己颤颤巍巍的尾音飘在空气里,才知道自己是把内心的忐忑问出了声。 老罗这个问题就算要问出口,也应该是要问身边的褚室的,他身边这位学弟脸色目前是和他如出一辙的白。 褚室抖了抖嘴唇,没说出什么话来。 不远处,自储物柜上撤走了自己力量的年轻鬼就回过头,他继续用冷调的声音不疾不徐地说:“不用关。” 这么对差点没气的老罗说了一句,他又将脑袋转向盛珣,仿佛邀功似的,又跟盛珣说:“你们在找她,她就在这里,我放出来给你看。” 听听这就是什么震撼人心的发言?好像盛珣家的储物柜里正关着的不是一个会害人的邪祟,而是某种被精心捕捉的观赏品。 褚室这回就终于能说出话了,他觉得自己像个假的玄术师,在盛珣这样的奇人和那位尚且不知名但同样奇怪的奇鬼面前,他根本只能抱着自己的小书包瑟瑟发抖,跟真正是普通人的老罗抱团依偎。 褚室小声跟老罗说:“你觉不觉得……觉不觉得这个口吻有点耳熟?” 两个小时之前,当盛珣径直问起该怎么找鬼时,依稀就也是差不多的姿态。 褚室莫名觉得这一人一鬼还怪默契的,不愧是被鬼跟了多年的人和跟了多年人的鬼。 那头,年轻鬼怪虽然走路时迟缓,偶尔说话也思维迟缓,可他说起要开柜放另一个鬼,就是说放就放。 实木的柜门已经簌簌抖动到几欲落下木屑,全凭柜门底部那最后的两个插栓将柜子继续关严。 在几人注目之下,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它轻巧把插栓提了起来。 细微的“咔哒”一声,插栓离开卡槽。 紧接着,柜门霍然大开! 仿佛是储物柜的底部严密封存了一柜黑水,大量的头发顷刻间从敞开的柜门里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