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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身体不舒服。我们要去看看。”梁司寒几乎是半跪在吨吨的身边,揽住他的小肩膀,语调低沉地道。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意识到,原来他们是真的血脉相连的父子。 在从老郑口中得知梁忠年送急救时,他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凝固。 他想在吨吨面前表现得轻松一点,奈何却根本无法控制情绪,仿佛一个演技拙劣的三流演员。 周文安帮吨吨洗过手,握住梁爸爸微凉的手:“走吧,我们一起去医院。伯父会没事的,他身体一贯还可以。” 宽慰的话其实多说无益,但梁司寒听他温柔地对自己絮语,悬着的心就能跟着稳妥下来。 他的小周爸爸,才是他的主心骨。 三人坐上车,陈师傅驱车飞驰前往医院。 抵达梁氏投资的私人医院后,高级病房,梁忠年已经完成初步诊断,心梗。 人已经救醒了,身体其他方面也没有大碍。 病房里围了一圈的人,除了梁家自己人,另外是三名与梁忠年交好的律师。 吨吨走到病床前,张张嘴,唤了一声:“爷爷!” 梁忠年刚醒没多久,意识还有些混沌,倒是叫这一声给彻底唤醒了。他费劲地扭头过来,脸上还戴着氧气面罩,朝宝贝孙子招招手。 梁司寒抱着吨吨跪坐在宽大的病床上。 吨吨轻轻趴过去,拉住爷爷的手腕。他都不敢相信,明明吃饭时还高高兴兴的爷爷,怎么会一下子病弱成这个模样? 他小小的脑袋,实在是搞不清楚。 吨吨乖巧地关心:“爷爷,你好点了吗?哪里疼吗?”他瘪瘪嘴,难受地说,“爷爷,吨吨不要你生病。” 梁忠年看着吨吨的面容,似乎有些恍惚,手指勉强可以碰到他的面颊,口齿不清地含糊叫了一声“司寒”。 周文安站在近处,将这两个字听得清清楚楚,他茫然间去看梁爸爸的神色,却见他一贯冷然淡漠,像是没有情绪似的,明明来的路上是那么的急切和担忧。 吨吨握住了爷爷的手:“爷爷?我是吨吨哦!是吨吨。” 他知道自己跟大青蛙小时候长得很像,也知道爷爷一定是认错了人。 吨吨以为爷爷是想跟大青蛙说话,立刻扭过小身体,拽住大青蛙的手,跟爷爷的手交叠在一起:“爷爷,这是爸爸,爸爸在这里哦。” 他往旁边挪,给大青蛙腾点位置出来。 梁忠年这才缓慢地反应过来,费劲地看向一旁的大儿子,而后注意到他们父子俩是握着手的,他刹那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紧紧地握住大儿子的手,几乎是呐喊着叫:“司寒!” 梁司寒也握住了他的手:“在。我在的。” 梁忠年感受到了被大儿子握住的力道,他像是欣慰地缓缓喘气,另一只手在床单上拍了拍。 老郑弯腰靠过去。 梁忠年说了两三句话,老郑就让律师过去。 梁司琪就站在一旁,她低声问黄敏臻:“妈,你跟爸爸说了什么?怎么搞成这幅样子?他们现在父慈子孝,演哪一出啊?” 黄敏臻哭过,为她自己不该说的那句话,也为接下去可能要承担的后果,更为了这两个不成气候的儿女。 可她心里很清楚,梁忠年不可能回头了。 但凡梁司寒愿意回梁家继承家业,根本就不会有梁司琪和梁司越什么事情了。 黄敏臻尽管会说气话,会质疑梁司寒的能力。事实上,她心里明镜似的:梁司寒有韩蕙真的帮衬,有梁忠年的信任,他就算从演员改行做生意,也一定比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强。 她所有的不甘心,都像是一场笑话。 黄敏臻对女儿道:“我当妈的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她像是卸下千斤重担,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在得知梁司寒要回家继承家业的那一刻开始,黄敏臻就知道,他们母子三人满盘皆输。 眼下,梁司琪和梁司越还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老郑在律师面前,代为宣布提前拟定的遗嘱时,两姐弟才真正意识到大事不妙。 梁司琪在老郑说话之前抢先问:“爸爸今天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既然人都醒了,也没必要现在宣布遗嘱?” 她很清楚,今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太密集了,遗嘱对他们姐弟肯定不利。 她刚说完,没人响应,她推了推身侧的梁司越。 梁司越却吊儿郎当地说:“宣布就宣布呗,姐你阻挠干什么?” 黄敏臻的面容上流露出一种古怪的神情,无奈、讽刺、痛苦,或者兼而有之。 梁司琪瞪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有脑子吗?” 梁司越却耸耸肩,他嘴角还在疼,而且也很想立刻知道,自己能拿到多少家产。 按照梁家所有的家产情况,怎么说他也是占大头。 老郑咳嗽一声,把大家的思绪拉回来,开始宣读遗嘱。 梁忠年将梁氏集团全部交给了梁司寒,给了他为期两年的适应期,一旦在两年内能让整个梁氏的业绩增长百分之五个点,两年后继承整个梁氏集团。在此期间,梁忠年会继续担任梁氏集团董事长一职,梁司寒即日起走马上任总经理一职。 固定资产按照比例分别给黄敏臻、梁司琪、梁司越,周文安和吨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