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页

    看来杜孤舟也不傻,已经看出来问题是出在他的身上。月楚很好奇他会怎么做,威胁?利诱?又或者其他,真是令人期待啊。

    杜孤舟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Omega,月楚,月家的顶级Omega,曾经刚入学的时候也是所有alpha向往的存在,然而这份向往却在他哭哭啼啼的软弱中变成了厌恶。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月楚似乎变了,却又没变。他依旧柔弱得像是这花园里的娇花,只需要一个用力就会被人肆意踩在脚下,碾碎入泥土,却又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改变了,令伸手的人会被刺伤。

    杜孤舟:“我听说你也报名参加了机甲大赛?”

    月楚不避不讳,笑容愈发灿烂,只是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悦耳了。

    月楚:“是,殿下都参加了比赛,我怎么能够落后,毕竟我还期待有一天能够跟殿下站在同一个领奖台上。”

    杜孤舟冷笑:“一个Omega……”

    一个Omega,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总是妄想得到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是该说他愚蠢还是天真呢。

    杜孤舟背对着阳光,半边脸隐藏在阴影中,宛如墨色般深沉。他一步步地朝月楚走去,黑色的军靴发出哒哒的响声,宛如死神临近的脚步。

    月楚半分不怵,就杜孤舟这模样别说比起将军了,就是比他都还嫩了点。他脸上的笑容宛如被印上去一般,假得几乎可以描绘出边角,直至被杜孤舟的阴影全部笼罩进去也纹丝不动。

    杜孤舟:“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说实话,你的表白令我恶心至极,像你这样的Omega我根本就看不上,别再在我面前耍些小心思。我此生唯一的婚约者只有斜阳,你们月家即使机关算尽也不可能达成目的。”

    魏斜阳心思单纯自然看不出其中的弯弯道道,可是杜孤舟却对月家的算盘了解的一清二楚,也就更清楚月楚绝对不是表面这样单纯无害。

    月楚挑眉,没想到杜孤舟竟然也有这样的智商,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不过他很奇怪,为什么面对他杜孤舟就智商爆表,而面对周冉这种明显做作的家伙就智商为零。

    小熊翻了白眼,这个月楚就不懂了吧,还得让它这种专家来解释:简单来说就是,你以为alpha看不懂那些小心思吗?他当然看得懂,只是更乐于去享受罢了。所以他们的智商就是需要的时候就高,不需要的时候就低,弹性变化,顺应需求。

    月楚好笑,这还真是挺实用的。

    月楚双手插兜,白色的校服衬衫衬得他肤白如玉,几缕清风拂过他的脸颊,吹动着栗色蓬松的头发,站在花团锦簇中宛如漫画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只是小王子的目光就不那么友好了,黑白分明的眼瞳里闪过淡淡轻蔑,轻易就能挑起人的怒火。

    月楚:“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有的时候自恋也是一种病,最好到精神病医院好好看看,免得晚了就耽误了治疗。”

    杜孤舟没想到月楚竟能说出如此刺耳尖锐的话,心中的厌恶愈发浓烈,英挺的眉毛皱起,带出不喜。

    杜孤舟:“你一个Omega,竟然连优雅都不知为何物,我看月家真应该把你带回去重新教导一番。”

    月楚上前一步,逼近杜孤舟。两人的距离很近,如果不看目光中的电闪雷鸣,还以为是多么亲密的情侣。

    月楚:“Omega怎么了?就得优雅就得安分就得听话?你的脑袋是被水泥灌满了吗?才会这么冥顽不化,跟个三千年前的古人一样,恨不得把裹脚布也给扯出来。”

    月楚从下而上地看向杜孤舟,黑漆漆的眼睛满是恶意的挑衅,薄而红润的嘴唇轻轻一碰,却如同带刺玫瑰般毫不留情地吐出刺耳的话语。

    他的声音很轻,宛如情人间的低语,“像你这样的alpha我也看不上,但你跟魏斜阳的婚约究竟能不能走到底,那就不好说了。”

    杜孤舟目露嘲弄,月楚说了这么多话,他就只听见了最后一句话,所以到最后还不是想要嫁给他。

    风轻轻吹过,带起一朵粉色的花瓣飘落在杜孤舟墨蓝色的袖子上,金色的袖扣闪闪发光,与粉色的花瓣交相辉映。

    他拈起花瓣手指一搓,原本娇嫩的花就变成了粉色的汁水,掉落在鹅卵石上再不复颜色鲜艳。

    杜孤舟侧身同月楚擦肩而过,声音低沉地留下一句话:“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月楚嘴角微笑的弧度都没有变化半分,黑色的鞋子踩过那片黏在鹅卵石上的花,翩然离去。

    他也很期待啊!

    小熊表示作为一个旁观者它真的真的太想插入题外话了:难道这两人都没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吗???

    也是,大概杜孤舟想破脑瓜也想不出月楚是想挖他的墙脚。

    又是一天训练结束,月楚快速地冲洗干净后,穿上了平时的便服。将校服折叠整齐后放入柜子里锁上,转身就看见同样刚刚洗完的魏斜阳。

    月楚笑弯了眼睛,说句实话,魏斜阳不愧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还真是个迷人的家伙。

    魏斜阳的头发还没吹干,湿漉漉地搭在额头前,倒是让他褪去些许平日里的高傲,显出几分脆弱的柔软。他拿着毛巾擦着头,看到月楚的柜子忍不住挑眉。

    魏斜阳:“你叠衣服的手法跟杜孤舟还真是一模一样。”

    月楚淡淡地说:“是吗?我也就是随便叠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