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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医生都出去了,易疏寒小心地给迟君落喂了点水,迟君落清了清嗓子,终于能说话了。

    “虽然有些不太礼貌,但还是……请问你是?”迟君落犹豫了一会,终于开口道。

    易疏寒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迟君落,她竟然不认识自己了。

    易疏寒没有急着告诉她自己是谁,而是一一询问起迟君落来,你是谁?多大了?记得自己在哪里读书吗……

    虽然迟君落已经不记得易疏寒了,但是身体条件反射的就回答了面前这个好看女生的问题,难道她还是个潜在的颜控?

    易疏寒皱着眉,经过几个问题,她很明显的发现了,迟君落丢失了记忆,但是只丢失了高三下学期的记忆。

    这特么什么鬼?!她还选择性失忆了……

    “啪嗒”,门又开了,二人停止了交流,看向门口,是迟君落父亲接到消息马上就赶了过来。

    迟君落板起了脸,似乎很不待见他。

    易疏寒朝迟父点点头问了好,就将屋子留给父女俩,自己先走了。

    她要冷静下。

    “你来干什么?”迟君落语气一点都不客气。

    真正等自家闺女醒过来了,迟父又产生了打退堂鼓的心理。

    迟父搓了搓手,拖过一个凳子,坐在了床边。

    “落落,我知道你不待见我,我也不多呆,省得你看见我心情不好,影响恢复,但是人家小姑娘这么些天为你忙前忙后的,高级病房也是小姑娘家里帮忙弄到的,你过后还得好好感谢感谢她。”

    迟父叭叭叭的说完,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就这么定定坐在凳子上,低着头,没敢直视病床上的孩子。

    迟君落也没有说话,她从刚才和那个女生的对话中得知她忘记了高三最后半年的事,想来那半年里她认识了那个女生,关系还很好的样子。

    等迟父走后,医生例行检查,迟君落从医生那里得知,自己全身多处骨折,万幸没伤及内脏。

    下午时,她的几个小弟从易疏寒那里得知自家老大醒过来的消息,买了不少营养品和水果来医院探望。

    从小弟口中,迟君落知道了自己和那个女生的故事。

    也知道自己是轻生才摔得这么惨的。

    她对轻生这件事颇有印象,在高二结束时她就开始策划了,却没想到命大没有走成,还丧失了部分记忆,现在看来,这段记忆还挺珍贵的。

    毕竟那个女孩子对她那么上心。

    虽然丢了记忆,但是迟君落总觉得自己欠了那个女生很多。

    她醒来后不久,高考成绩就出来了,她竟然考得全省前十名,虽然她每日夜里也有认真做过习题,也有认真读过书,但是她从没想过自己能考这么好,那半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填报志愿时,那个女生又来了,她询问自己要不要和她一起上同一所学校,这具身体仿佛不会拒绝那个女生,点头同意了。

    在病床上接到京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迟君落还觉得自己在做梦,但是她的身体还不允许她到处乱跑,加上复健,她至少还得在庆云待半年多,没想到那个女生也没有去,她休学陪了自己半年多直到自己能站起身,能走动。

    她从小弟那知道了,女生叫易疏寒,很好听的名字。

    易疏寒对她很好,可迟君落总觉得她透过自己再看另一个人。

    等迟君落恢复的差不多了,两人一起去了京城。

    还记得,有次自己左手换药时,拆了纱布,易疏寒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左手腕看了很久,然后那一天,易疏寒都很怪,总是发呆,似乎在想着什么。

    私下里,迟君落问过小弟,自己左手腕发生过什么吗?小弟说一年前她在手腕上纹了一个金色的花纹,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花纹不见了。

    易疏寒渐渐的发现了这个被救回来的迟君落和以前的那个温柔的,霸道的,体贴的,脆弱的迟君落有些不同,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甚至连手上的金色纹身也莫名的消失了,她和迟君落相处了那么久,她左手腕上的纹身是真是假易疏寒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怎么轻生一回,就凭空消失了?后来几年,随着相处时间越久,易疏寒愈发肯定,她们不是同一个人,那两个时间段的迟君落,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谁又会相信呢?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魔怔了,明明那就是一个人,为什么会给她不同的感觉呢?

    她要找的,或者说迟君落昏迷时,她要等的,是那个高三后半年的迟君落,那个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得迟君落,那个有点小霸道,却温柔的家伙,而不是现在这个只有霸道,有些愣头愣脑的,一点也不细心的家伙。

    易疏寒和迟君落多年后依旧是很好的朋友,易疏寒却再也没能从迟君落身上找到当年那种心里微生悸动的感觉。

    迟君落因为原生家庭的关系,不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婚姻,她一直没有结婚,但是比她优秀的易疏寒也没有结婚,明明那样优秀的女孩,有不少优秀的男孩子追求,可她始终不曾心动。

    迟君落曾经好奇的问过易疏寒,为什么不谈恋爱不结婚,易疏寒小抿一口酒,眼神透过自己似乎在看谁,她说,“我在等一个人,看她还会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