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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秦鸾也甚是懊恼,原先郡主这个月葵水未至,她只以为是迟来了好几日,没想到竟然是有了。

    萧融收紧手臂,给她换了个姿势,让她躺的更舒适一些。

    原先我预料到是有了,本想立刻告诉你,又怕你这个丫头胡思乱想,以为我很想要个孩子。万一是弄错了,你岂不是心头不快?因此我才想着,再等几日,找个借口让丘大夫来瞧瞧。

    珈若问:那你不想要孩子吗?你知道我受过伤,或许成婚之前,也预料过,万一

    萧融俯身亲了一口:若是你我二人的子嗣,那便是上天垂怜,怜惜胧胧吃过苦头,让我们得以圆满。若不是你我的孩子,那这一世,我陪着你,你陪着我,也没有别的小鬼头来讨嫌。

    珈若把萧融的手拉下来,放在平坦的小腹上:他听到了!他可不是什么小鬼头。

    萧融双手环着珈若,紧紧抱着她:胧胧,谢谢你,老天爷总算待你我不薄。

    珈若嗤道:虚伪。口口声声说有我就够了,可我怀了孩子,你乐得恨不得敲锣打鼓了。

    萧融一笑:你不高兴吗?

    珈若思索片刻:我恨不得去大阳居摆上三天三夜的杂戏!

    谁不高兴?

    萧融顾念她多思忧虑,才迟疑了几日。珈若心头未必没有过这些念头,只不过他们二人都不是强求的人,可这孩子来了,果真是天命眷顾,人生得以圆满了。

    秦嬷嬷传了信,皇后娘娘乐的不成,赏了她一把银珠子,随后宫中的赏赐也一波一波来了。

    那刻薄妇人晚上翻来覆去一夜,又羡慕又嫉妒,这万年郡主出生好,命也好。

    不过,总有一点她不如别的女人,不能生养。

    哪知道,第二天眼睛一睁开,就听说长宁王妃有了,皇上皇后连夜赏了不少珍奇古玩,送到长宁王府。

    妇人啪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子:臭嘴!叫你乱讲乱说,人家就是命好,命好!

    她又寻思开来:这万年郡主嫁给原先那个温谯,两年都没有消息,如今才过了三个月,这就有喜了!怪不得原先京中有传闻,说那个温谯是个废的。

    搞不好,果真如此。

    这妇人自觉堪透了了不起的大事,改日又叫了妇人们一起出来吃豆花,将这话又传了一遭。

    珈若自从孕后,便更显得有些困倦。萧融不算放心,请了太医院院判过来瞧过,他倒十分乐观,说是珈若身体恢复的很好,虽然头三个月要多加注意,但也不必过于忧心。

    院判又说,健康的妇人生育过后,体质甚至会比从前更强壮一些。虽说要注意,但不必太紧张,保持心情舒畅。

    至于困倦嘛,也算是正常的早期反应,每个妇人都各不相同,无妨,兴许过一段时日,自然就好了。

    院判回去之后,又特意筛选了一位女医过来,请她随时照料。珈若放下心来,倒也还和寻常一样,只不过天气渐冷,寒风渐重,便不常出门。

    萧融即便忙碌,每日也会尽早回来,和珈若一起用晚膳,再拉扯着她去院子里走动片刻。

    没几日,珈若便开始孕吐,吃什么都不香,原先最喜欢吃羊汤,这几日闻着味,就干呕起来。

    这日珈若又没吃什么,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刚睡下。

    珈若叹了口气,轻轻碰了碰萧融,含混的说了一句,想吃老牛家的牛rou酱。

    萧融二话不说,穿好衣裳冒雪出去了,等牛rou酱捂在怀里拿回来时,还是温热的。

    珈若饿了两天,眼睛都绿了,用牛rou酱拌着白饭,吃了一大碗。

    这晚饭吃完,难得没吐出来,不止萧融,秦嬷嬷都能睡个好觉了。

    珈若窝在床里,道:我方才就是随便一说,也没非要吃。大半夜的你去砸门,老牛没打你?

    萧融嗤的一声:你方才那模样,可怜巴巴的,一口吃不到,就要气哭了。别说是隔了几条街,便是隔了两座城,我也得去弄来。

    珈若还真怪不好意思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什么也不想吃,突然就想一口牛rou酱的味道。你也别说的好听,要真隔了两座城,等你弄来,我也饿死了。

    萧融认真思忖片刻:那要真是这样,我就亲自下厨去给你做,怎样也要让你吃上一口饱饭。

    珈若叹气:这孩子太贪嘴了。

    萧融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嗯,孩子贪嘴,不赖你。

    珈若坚持挽回自己的形象:那本来也是,怪不着我。

    京中初雪落下,珈若越发不出门,虚渊也不知忙些什么。阿福进了鸿蒙馆,十日才有一日旬休。初雪都快化了,才来看过珈若一回。

    阿福惊喜的不得了:我听说了这大喜事,恨不得立刻就来瞧你,偏生那崔集拉着我读书,说我身为先生,要以身作则。还有几个混蛋孩子,调皮的很,只有我能治得住,不然,我早就出来了。

    阿福送了她一个亲手绣的肚兜:我在鸿蒙馆,没事的时候绣的。

    珈若接过来一看,上面绣的是蜈蚣、蝎子等五毒,取百毒不侵之意,花样平整,一根线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