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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过也才十四,蜜罐里长大的天之娇女,遇见这事,必然也慌神。可她必要问个所以然来,这邵崇雪不是个好东西,宫里面都知道,这厮是个霸王,现在是稳当了些,可以前干得那些糟心事随便问个宫里有年岁的宫人都能给你说个三天三夜。

    小时候的兔子,前些日子的鹦鹉,都是叫他弄死的!

    “四皇姐,你现在说了,我就不对太子哥哥说,你若不讲,我就把你交给太子哥哥。”

    甜兮兮的声音,配着她憨稚的面容,怎么都没有震慑力。可提到太子也足以叫邵芸敏害怕了。

    “别别!meimei,你就当可怜可怜jiejie!”她说着就要哭。

    “那你说。”

    邵芸敏咬着唇,战战兢兢,“那你得答应我,别跟其他人说。”

    “行。”她一口答应,心想,太子哥哥又不是其他人。

    邵芸敏开始哭,一段话讲的断断续续,说的净是自己和母妃多不容易。

    邵芸敏母妃崔嫔并不受宠,她还是宣帝醉酒临幸了宫婢生下的公主,崔嫔宫婢的身份注定了她要被别人踩在脚底下。崔嫔生得清纯秀丽,无奈性子实在木讷内向,是个不争不抢,也不敢去争抢的主。

    有这么一个无法出头的娘,邵芸敏的出生自然是不受关注的。之前元后在世时,对她们母女多有帮衬,元后不在了,杨贵妃成了宫里大头。

    崔嫔有了孩子,自己不争气,也得替孩子想想,百般思量下只得投靠了为人贤淑大度的杨贵妃。宫里面几个有孩子的妃嫔娘家最小的也是个地方知府,娘家有依靠,在自己宫里养孩子,宣帝虽说对她们不上心,但也没苛待着,该有的一样不少,只要看得开别再想着争宠,日子都是过的不错的,也不用去投靠高位宫妃。

    可崔嫔不一样,她家小门小户,无法帮衬她。宣帝对她很是忽视,孩子也被教养的胆小内向,平时连跟姐妹说个话都怕生不敢,谁人瞧见不都得讥诮一声骨子里的低贱。

    崔嫔又是个看不明白的,自认低贱。她生育了公主,该有的份例一份不少,好生窝在翠华宫里也没人想要害她。可她总觉得自己不受宠,身份低,别人纵使看不上她,觉得她构不成威胁,可若想弄死她也很容易。

    依靠杨贵妃是唯一的办法,崔嫔连宣帝都怕见着,叫她跟宣帝说话,那不如跟杨贵妃说。想来杨贵妃那样温柔贤惠的人,必能护着她们母女。

    后来崔嫔依旧是那个内向毫无长进的崔嫔,杨贵妃却不是她心目中贤惠温柔大度的杨贵妃。杨贵妃一生争宠,跟死去的元后争,在外面演着她的贤惠大度,心里憋着的气全对崔嫔发了。而邵芸敏则成了邵崇雪欺负的对象,以至于她越来越懦弱胆小,还干起了监视兄妹的勾当。

    一些贵族女眷的聚会,男性不得入内,邵芸敏就会进去监视,回来再报给杨贵妃和邵崇雪听。

    她们只能这样活着,一旦杨贵妃不再需要她们,以她的手段,相信要除掉崔嫔母女极其容易。

    “长宁meimei……jiejie不似你这样幸运,我与母妃只得这样活着,谁不想当个堂堂正正的人,可惜jiejie没那个命……”邵芸敏泣不成声,“若当初母妃不依靠杨贵妃,可能我与母妃早就被人害死在这宫里了。”

    这话不假,早夭的三皇子和二公主皆死在宫妃相争中,三皇子母妃也叫杨贵妃害得落水没了性命,只因她因为一身医术颇得宣帝青睐。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人是杨贵妃害得,现在都还当是痛失爱子投湖自尽的呢。

    “meimei……你若告诉旁人,jiejie也是没得活命……你就权当是可怜可怜我们母女,别告诉旁人……”

    邵芸惜除了一开始有些震惊,现在是一点也不为之所动了,她说:“你以后还是要为他们做事的吧。”

    邵芸敏打着哭嗝,脸上哭得东一道西一道的妆都花了,鼻涕眼泪一起流,听见这话,说:“……这也是没办法的呀。”

    邵芸惜年纪小,城府也不深,一时间鄙夷的神情真的遮不住,怎么瞧这个姐都是个没出息又傻的,“你跟着杨贵妃一党,到时候太子哥哥当了皇帝,你跟崔嫔能好过。”

    摆明了要跟杨贵妃共沉沦,能讨着什么好处?

    邵芸惜从小就被教育着向着太子,讨好太子,奈何太子温润如玉,待她们姐妹皆是平等,小姑娘面皮薄,硬贴上去讨好这事是做不出来。所以至今,她跟太子也就维持着普通兄妹情分,不高不低,正正好好。

    邵芸敏一听也是慌了神,满脸惊惧,似乎左右都是恶狼,往那边走都是死路一条。嘴一扁,绝望的又要哭出来。

    长宁公主是以貌似元后出的名,她性子柔善绵柔,长得娇憨可爱,似乎跟个小包子一样的,看见就想捏一捏她圆润的小脸。当然,也因为她柔善的性格在杨贵妃眼里像个软包子,更是个眼中钉,不过这个包子谁都不敢捏。

    可现在看看,杨贵妃眼里的包子公主,现在做的事一点也不包子。

    邵芸惜能说的上是除了邵芸琼之外,脑子最清楚,逻辑最清晰,很有想法的一位公主了。性子柔善不代表她说话一直都是甜兮兮。

    前世被邵崇雪送给岭南王当礼物的邵芸惜,知道那时是皇权相争最激烈关键的时候,她是用来拉拢岭南王的,彼时宣帝正值病中,她被人从宫中劫走,塞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