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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续文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说完就马上起身,拿着那张纸去找许士政。

    许舒静看着温续文离开,一脸懵,什么啊这是,她还什么都没听懂呢,怎么就走了?

    扭头看向许舒妤,却见她眼睛亮得发光,“jiejie,有什么好事吗?”

    许舒妤摇头,起身离开温续文的房间,含笑道:“没有。”

    许舒静撇撇嘴,就知道糊弄她,刚才那样子分明是有事。

    ......

    许士政听了温续文的分析,二话不说,马上派人去打听王家和宫家的事。

    半个时辰后,温续文得到了调查结果。

    王家和宫家积怨已久,他们的恩怨可以追溯到他们祖父那一辈,如此一来,王家完全有理由陷害宫家,故意让宫家成为最特殊的那一个,让官府把目光放在宫家。

    第二件事,王家这几年,虽然损失了大量货物,但王家家主经商有道,王家的生意反而蒸蒸日上,据王家家主自己透露是他偶然发现一条途径,可以低价购买货物。

    温续文嗤之以鼻,恐怕不是低价,而是免费吧。

    看到这些资料,温续文对于王家是内应这件事,已经确定了八成。

    只是这些依旧是他的猜测,无法让王家认罪,县衙也不能胡乱抓人。

    许士政显然也知道目前抓不了王家,怒声道:“这等郑县的蛀虫,老夫若是不为百姓讨回公道,枉为父母官。”

    和盗匪勾结,为自己谋取私利,许士政深恶痛绝,想到这几年郑县百姓人心惶惶,更是怒火中烧。

    阳山盗匪完全是被郑县商队养肥的,他们可劲儿地在一只羊上薅羊毛,完美地避开其他县城和府城的商队,对此王家居功至伟。

    王家,简直该死。

    许士政气红了眼,温续文起身递给他一盏茶,安抚道:“岳父息怒,无法通过正常途径抓捕王家,我们可以另辟蹊径。”

    “续文有何主意?”许士政对温续文很信任,困扰县衙数年的阳山盗匪,温续文不过半月便找到突破口。

    他这个姑爷比他想得还要有能力。

    “之前小婿便猜测阳山盗匪将他们劫掠的货物全交给王家处置,王家这几年蒸蒸日上,便证实了小婿的猜测。”

    “阳山盗匪两月前才抢劫过几家商队,短短两月,王家必定处理不完,只要想办法查王家仓库,任其巧舌如簧,亦是百口莫辩。”

    许士政听言,摸摸胡子,颔首道:“这个主意不错,只是该以何种理由呢?”

    温续文笑道:“那就需要岳父好好想想了,小婿对《丰律》不太了解。”

    许士政为官多年,对《丰律》自是熟读,朝廷虽然抑商,却不禁商,《丰律》中有多条条例,都是专门为商人设的。

    许士政沉吟片刻,一拍手,道:“朝廷禁止商人贩卖私盐,老夫明日便以此为由头,检查各家店铺的库房。”

    温续文适时恭维道:“岳父英明。”

    许士政哈哈大笑,“还是得续文提醒,老夫才能想到这个办法,待此事了结,老夫定会为你叙功。”

    县衙为了及早除去阳山盗匪这个祸害,是设有奖赏的,这几年逐渐提高奖赏,目前已经到了五百两。

    何况对于温续文来说,最重要的不是赏银,而是名声,作为读书人,尤其是将要进入仕途的读书人,名声很重要。

    所以,温续文并未推辞。

    次日,县衙出动所有的衙役,将春桂街上的店铺团团围住。

    春桂街是郑县最繁华热闹的街道,郑县超过八成的商户库房都建在此处,王家也不例外。

    许士政穿着圆领官服,站在街道前,看着一头雾水,议论纷纷的百姓,扬声道:“前几日,有人向本官举报,说郑县有人贩卖私盐,《丰律》中明文规定除朝廷认可的盐商外,不得贩卖私盐,郑县出现此事,本官很痛心。”

    “现在本官给你们一个机会,贩卖私盐者主动站出来,本官可以从轻处置。”

    许士政一向爱护百姓,会给出这样的选择,百姓并不意外。

    只是众多商户彼此对视一眼,都摸不着头脑,他们中有人贩卖私盐,有这事?

    片刻后,无人站出来。

    许士政沉着脸,“本官给了机会,尔等还不珍惜,就不要怪本官无情了,来人,给本官挨个查,将贩卖私盐者全部捉拿归案。”

    盐商是需要向盐运衙门缴纳盐课银后,领取盐引后才能买盐,再向百姓卖盐。

    凡是没有盐引便卖盐的都是贩卖私盐。

    衙役的动作很快,一家家的商户查过去,每个被查的商户都心惊胆战,哪怕自己没有贩卖私盐,还是害怕自己库房里莫名其妙多出些盐来。

    商人都是敏感的,虽然许士政说得条条是道,搜查的借口也是很充足。

    朝廷对贩卖私盐的商贩的处置向来严重,许士政这么重视无可厚非。

    可是,他们本能的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尤其是做贼心虚的王家。

    “老爷,我们库房的那些东西?”王家家主身后的管事额头冒汗,衙役将春桂街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就是现在想转移货物都来不及了。

    王家家主面色平静,低声呵斥道:“不要乱了方寸,他们只是查私盐,谁家库房没有货物,那些衙役愚蠢得很,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