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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做派,傅莹细想之后,倒真像自己之前厌恶的女子类型。可她理解自己的做法, 就算不为自己的真心, 也得为自己的未来的孩子谋个锦绣前程。

    别人不提, 就拿雍正皇帝最喜欢的妃子年氏来说,她留下的孩子福慧,那多得雍正喜爱。

    傅莹请安时,若碰到福慧和雍正在一起,都能见到雍正露出难得一见的慈父之态, 这种神态,他很少对弘历有过。更多的时候,雍正在弘历面前更像是一位严父,这也难怪弘历畏惧自己的亲爹。

    在严父和慈父之间,傅莹自然希望弘历当慈父了,而当慈父还得取决于自己的受宠程度。

    二月初二刚过不久,傅莹给熹妃问过安之后,又被乌拉那拉皇后叫了过去。

    皇后告知她,说弘历之前向她求恩典,打算让她母亲等家中女眷进宫来探视,她准了这请求。

    听说能见到自己母亲,傅莹喜出望外,连连向皇后谢恩。

    乌拉那拉皇后却坐在榻上,笑着摇头道:你不必谢我,要谢就谢弘历去吧,这恩典是他替你求来的。

    经皇后这么一提醒,傅莹方才想起,母亲能进宫是在那个小猪蹄子的帮忙之下。

    依傅莹现在的心境,弘历给她送点什么小东西,或者是说点什么甜言蜜语,甚至卖萌打滚,她都会很淡然的处之。可听到弘历竟然替她去求家人进宫,傅莹不知为何,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动。

    乌拉那拉皇后继续说道:当丈夫的如此关心妻子,确实难得,傅莹你福祉不浅啊。

    听了皇后的话,傅莹心里却是涩涩的。诚然,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弘历堪称一个完美的丈夫,关心妻子爱护妻子,没有多少人能做得比他好。

    如果她是一个地道的古代女子,一定会为此感到幸福吧。可她不是啊,丈夫身体的不忠对她来说就是背叛,这个坎儿,她过不去。

    虽然心里五味陈杂,傅莹还是笑着回皇后道:傅莹不知何德何能能得四阿哥这般厚爱,或许这也不过是四阿哥一时新鲜,时日一久就淡了。

    傅莹一向说话得体,如今这话却有些埋怨之意,乌拉那拉皇后听着有些别扭。想傅莹可能是担忧自己失宠,于是便谈起一桩弘历的旧事,来消除她的忧虑。

    皇后说道:我是弘历嫡母,他也算是我自小看大之人。弘历这孩子性子是活泼,但却很念旧。在他五六岁的时候,我记得我曾送给他一只小狗,他特别开心,把那狗当玩伴儿了。但那狗陪了他三年就病死了,弘历当时哭得特别伤心,还托人给那狗做了棺木,埋在圆明园的一棵槐树下,自此不再养狗了。

    乌拉那拉皇后这么一说,傅莹突然想起一事。那还是他们在圆明园的时候,弘历让她陪他去祭奠一位故友,那时她还对荷塘一事心有余悸,万万不敢同他单独出去。

    她当时还想,有什么人敢埋在圆明园这皇家园林里,弘历找借口约她,也找得太不过脑子些了,于是就随便编了个理由,拒绝了他。

    如今看来,他说的那位故友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是自己误会他了。没想到儿时陪伴自己的一条狗,他都能这么如此对待,着实是颠覆她对他的印象。

    见傅莹没有说话,乌拉那拉以为她心结还未解,摇头道:人活于世当惜福,莫要贪求太多,若贪太多,只会令自己苦恼无限。

    乌拉那拉皇后说完,不禁想起雍正后宫几位女子的命运。

    她虽贵为中宫皇后,看似地位尊贵,风光无限,但她早年丧子,丈夫对自己始终敬而不宠,个中滋味谁又能体会呢?敦肃皇贵妃年氏,最得丈夫宠爱,却红颜薄命,四子丧三。熹妃虽有弘历这个出众的儿子,但她从未得过丈夫的真心。而齐妃,早年风光,后来却被年氏压过,连儿子都被削去宗籍死去。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没有遗憾的。

    傅莹听乌拉那拉皇后说贪求太多,好似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心中好像清明了许多。

    一直以来,她都为在弘历出轨之事,心烦苦恼,但唯独没想过,这是否是自己太贪?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若真的失去弘历的敬爱,失去这个尊贵的嫡福晋身份,将会怎样?如果她不幸成为像高流素那样的侍妾,有才华又有美貌,却仍然得不到丈夫的青睐,那她还有资格来抱怨弘历的不忠吗?

    与拿理性来宽慰自己不同,乌拉那拉皇后的话更好像是点醒了自己。于是慌忙致谢道:皇后娘娘句句箴言,傅莹受益匪浅。

    乌拉那拉皇后点头道:今日既然你家里要来人,我便不久留了。说完就示意她回去。

    傅莹回到乾西二所等了许久,终于宫人过来通禀,说她的母亲带着她meimei过来看她了。

    听到母亲过来,傅莹高兴地出了屋子相迎。

    觉罗氏见到女儿,心中虽然激动,但还是没忘了行礼。

    傅莹扶起母亲和meimei之后,便让她们进了屋子。

    傅莹见母亲与自己出嫁时的样子相比,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心中觉得十分欣慰。因为她在母亲来之前,她特别害怕自己再见到母亲时,母亲就会变得明显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