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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焕闻神情算是这几个人中最尴尬的一个,连忙递了杯酒过来:陆昼,你怎么来了,不上学吗?是翘课了还是请假了?

    未成年,不喝酒。陆昼态度温和地笑了笑:大伯,您这记性得上医院瞧瞧了,连我年纪都不记得了。

    陆焕闻将酒放了回去,也笑起来:这不是有两年没见了吗?

    陆昼打量了一眼老宅别墅布置好的宴会场地,泳池上飘了气球,旁边堆得犹如山一样高的琉璃杯盏,里面装着各类名贵的酒。

    他挑了挑漆黑的眉梢,似笑非笑:两年没见,怎么一见就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哪里啊。陆焕闻对陆昼这少年有阴影,三年前,陆老爷子去世之前,陆炀一在葬礼上骂了句抢家产的野女人,不要脸的野种,被陆昼听见了,揍得爹妈不认,鼻青脸肿肋骨断三根,躺医院半死不活整整一个月。三年前豆大点的陆昼就那样锋芒毕露,被陆建冲狠狠训斥一番,差点扭送进局子里,也昂着头不认输。现在少年雏形初成,还不知道会怎样偏锋用事。

    他道:你堂哥陆项英从国外回来了,这是给他举办一场欢迎宴,只是考虑到你还在学校,不便打扰学习,便没让人通知你。

    陆项英。

    陆昼脸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生出些许讽刺的波澜。如果说他是陆家从小到大活得最坎坷的人的话,那这位堂哥可谓活得最轻松惬意了。

    他一早被命定陆氏的继承人,遭到其他集团世家明里暗里的陷害,即便除了这些,小时候在学校过得也不如意,有人追在身后追捧,也有人在背后鼻孔朝天地说他这种天之骄子自私自利,其实,很难交到真朋友。

    因此向宏他们两个,算是他极为珍惜的朋友。

    但相比他来,这位堂哥没有遗产继承人的名头,自小在国外长大,学的也并非MBA,而是自由自在地学着美术和建筑,堪称惬意自由了。

    陆昼其实多少能猜到些什么,只是,猜到了又如何。

    自己势单力薄,暂时无法做什么。

    倒不如顺理成章地将自己为之付出了那么多的继承权拿到手。

    况且,他总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母亲对待自己那样,自己亲生父亲,也会那样对待自己。他虽不屑、不在乎,可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希冀,希望那一天不会到来。

    陆焕闻尚在笑着说,可没料到,旁边有个人冷哼一声,插了句嘴。

    是啊,大家没通知你,你怎么还鼻子跟狗似的,嗅着嗅着就来了?

    陆昼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去,见到来人,堂弟陆炀一。

    他往陆炀一面前走了两步,高了陆炀一的个子优势便体现出来了,在陆炀一脸上罩上一层冷测测的阴影,他虽穿着校服,可不言不语,气场却叫人发怵。

    陆炀一忽然后悔自己嘴贱。

    陆昼却并不像三年前那样冲动,而是忽然一笑:断了的肋骨彻底好了么?

    第37章

    陆炀一肋骨一痛,抬头看着陆昼面无表情的眼底,他脊背忽地爬上一层细微的恐惧。

    他张了张嘴巴,到底是没能像三年前那样,大着胆子吐出一个骂字。

    陆昼也不再理会他,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抬步朝楼上走去。

    陆昼步子很快,等陆炀一和陆焕闻想起来拦住他的时候,他已经果断拉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砰地一声,书房门被关上。

    陆炀一急得团团转:我也是醉了,陆昼可真没脸没皮,老爷子立了那么一个遗嘱,他还真把自己当成整个陆氏的太子爷了?他今天又来搅局,要是项英哥的事又被他弄黄了怎么办?

    陆焕闻看了眼自己儿子。

    陆炀一从小与陆项英玩在一起,感情显然更好,所以才处处针对继承了陆家的陆昼。

    不过,这种过于明显的偏向性,陆焕闻倒也没管,毕竟,到最后,这陆氏还是陆项英的。

    炀一和陆项英搞好关系,百利而无一害。

    当年在陆昼之前,三弟陆建冲已经有了陆项英这个儿子,只是他和项英的母亲的婚事,没有得到老爷子的允许,老爷子强拆鸳鸯,逼着他娶了另一个女人,也就是陆昼的母亲。

    可想而知,陆建冲会有多憎恶顾婉之,即便顾婉之当年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陆家声名显赫,这种丑事不可能让外人知道,甚至顾婉之嫁入门的时候,都不知道此事,只让陆项英抚养在陆焕闻膝下,做了三年后出生的陆昼的堂哥。

    整个陆家在这件事上,都对陆昼瞒着。

    但是陆焕闻猜,陆昼这小子灵性,恐怕早就知道了,只是装作被蒙在鼓里,扮猪吃老虎罢了。

    顾家和陆家是世交,只是顾家后来败落,两家的地位才不对等起来。

    但当年老爷子与顾老爷子有过战友情,情谊非一般人可比,所以在顾婉之嫁入陆家之后,对顾婉之诸多照拂,简直是当成亲媳妇来对待。

    要不是后来发生了,顾婉之与别的男人私奔,还试图绑架陆昼的事情,或许老爷子还要将一部分的股份留给顾婉之那疯女人

    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三弟从来不敢暴露与陆项英的关系,三年前老爷子一死,三弟就立刻将项英从国外叫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