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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头脑瞬间空白,下意识地伸手扶他。猝不及防的,手掌上被溅满了他的鲜血。

    沈挽情瞳孔微缩,有片刻的错愕。

    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接触到这样的场面。

    “谢公子!”风谣情向前一个箭步,连忙赶到了谢无衍的旁边蹲下。

    见状,纪飞臣顾不得仔细善后,连忙围了过来,帮忙将人带到了楼上的客房床上放下。

    “是锁心咒。”风谣情检查了下谢无衍的情况,发觉那原本褪去的红色血痕重新爬了上来,如同蜘蛛网般不断蔓延,直逼他的心口,“这种咒术,只要中咒的人发动功力,就会遭到等量的反噬。虽然之前被我暂时压了下去,但还需要好好调养。然而刚才他灵力波动太大,竟然重新诱发了出来。”

    “恐怕他当时是为了不让我们乱了阵脚,才闭口不提。”风谣情说着,话里多了些自责,“却没曾想到,会反噬得如此之严重。”

    “是我的疏忽。”纪飞臣看上去十分自责,“如果我早些发现异样,也不至于牵连谢公子。”

    “放心,我已经及时用灵力抑制住了锁心咒的蔓延。”风谣情见纪飞臣情绪低落,连忙伸出手抚上他的手背,然后捧起他的脸,柔声道,“没事,这不是你的错。”

    沈挽情扫了眼这对神仙眷侣,又抬起头看向床上的谢无衍。

    玄鸟安安静静地停在他的床头,难得地没有吵闹,一直在用自己的小脑袋蹭着他的脸。

    “好了,今日你也cao劳过多,先去休息吧。”风谣情拍了拍纪飞臣的背,然后道,“我来照顾谢公子,他现在的情况有所好转,估计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我来吧。”沈挽情开口。

    两人均是愣了下。

    “他也是因我而受伤。”沈挽情抬眼看着他们,“所以就让我来照顾他吧。”

    风谣情迟疑了下,然后似乎是想到什么。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同纪飞臣对视了一会儿,继而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好,那就交给你了。我们就在隔壁,如果有什么意外,会迅速赶过来的。”

    沈挽情起身,送两人离开。

    人刚走,趴在床头的玄鸟就嘤嘤嘤地哭了起来:“主人!我可怜的主人,太令人感动了,居然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前去救人。和那些蛇蝎心肠,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女人完全不一样,我会永远记得你今天壮烈的举动——”

    沈挽情抱着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这对主人和宠物一眼。

    然后敏锐地发现,双眼紧闭躺在床上的谢无衍,眼皮有细微不可觉察般的轻颤。

    …看来是他也快听不下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确认谢无衍没事之后,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沈挽情在他身旁坐下,端起药碗,寻思着该用什么角度喂下药给他喝。

    她先试着用汤勺舀起一勺,然后递到他唇边。

    谢无衍一动不动。

    行吧。

    这个姿势的确不够稳重。

    于是沈挽情上前,将谢无衍扶起来,靠在自己肩上,再舀起一勺。

    谢无衍依旧一动不动。

    在沈挽情尝试了无数种姿势,折腾出了满头大汗后,终于感到疲倦了。

    她端着碗,站在谢无衍床前,注视了他许久,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药。

    “不好意思,既然这样我就只能用最后一个办法了。”沈挽情露出微笑,先这么提醒了一句。然后舀起一勺药,似乎是准备自己喝一口。

    玄鸟一看,立刻惊得腾空飞起,用自己的身体拦住她:“干什么干什么!不能动手动脚的!”

    沈挽情压根没理它,将药含进口中。

    她眉头立刻拧成川字。

    草,好苦。

    而下一秒,自己的下颚就突地被一只泛着些冷意的手掐住,力道十足。

    几乎没来得及反应,就将刚含进去的药全数咳了出来。

    “什么东西都往嘴里送?”

    谢无衍脸上没有什么血色,他的衣领松松地敞着,颈肩线条棱角分明。墨色的头发披散在脑后,却莫名带着股病态的美感。

    他松开掐着沈挽情下颚的手,没耐心似的擦了擦自己的手指,然后整理了下衣袍,站起身。

    沈挽情其实早就知道谢无衍八成是装的。

    在小说里,他曾经使过无数次这样的伎俩,故意装出一副为了救人而自损的样子,让女主角对他心生敬仰和怜惜。

    所以直到他掳走风谣情,并且将她囚禁在魔域整整一年的时候,风谣情却仍相信他会改邪归正。

    这足以证明,谢无衍到底有多么会伪装。

    沈挽情没说话,而是端着药跟在他身后。

    谢无衍侧目扫她一眼,披上外衫:“不必了。”

    她分明知道自己没有受伤。

    沈挽情还是没说话,但却仍然固执地端着药碗站在他身后。

    谢无衍走到桌旁,就跟到桌旁。

    走到窗前就跟到窗前。

    要出门就跟着要和他一起出门。

    像个粘人的小尾巴一样。

    “砰。”

    谢无衍猛地转身,扣住沈挽情的腰,将她硬生生地抵在了一旁的墙上:“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很有耐心?”

    沈挽情看着他的眼睛,抿了抿唇,却还是抬起手,将药递给他:“喝了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