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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怎么是你啊?正在院子里挑水的小太监看到带着包袱的夏烛明问。

    这个小太监就是当初去司膳搜查柴房的那个,这才几天不见,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颧骨都凸了出来,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感觉。

    我今天开始就在这里了,还请多指教。夏烛明礼貌性地鞠了个躬,不过,你不是应该立功了吗,怎么会到了这儿?

    嗐,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那帮人,有几个是好东西?小太监脸上泛着微笑,但总感觉有些可怖,他们哪天会突然死掉呢?

    他把视线放到了夏烛明脸上,要不,你猜猜?

    第9章

    夏烛明被他这表情和语气吓到了,觉得这人有些不太对,于是并不打算和他耗费太多时间。

    反正在哪里都是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她还得赶紧回到之前的位置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夺回来。还有倪似月这个把自己害死的人,翡翠的恩情也不能忘。

    夏烛明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辛者库里的人都有些病怏怏的,不光光是面色如土,精神也感觉十分恍惚。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管事的公公或者嬷嬷出现,于是她只好又回到了那个小太监面前。

    还是需要我吧?小太监看她又回来,十分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可否告知姓名?夏烛明开口问道。

    知不知道名字又如何,这里的人连畜生都不如,怎么还配得上名字啊。小太监答非所问,眼神好似透过夏烛明看向了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这小太监估计就是精神恍惚最典型的代表了。

    其实也挺容易理解,明明自己立了大功发现了要谋害皇上的凶手,眼见着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但是立马被打回了现实,落到了这般田地。

    我叫贺文。小太监把挑上来的水又扑扑通通全都倒进了井里,看得夏烛明目瞪口呆,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有些事儿是十分多余的,比如名字。贺文抬头望着天,你再等一会儿吧,那个老婆娘一会儿就办完事儿回来了。

    他口中的老婆娘大概就是这里掌事的嬷嬷了。

    夏烛明干脆坐在了井边等着嬷嬷回来,这里大概是她有生之年见到的最破旧的地方了,比之前的柴房更甚。柴房好歹遮风挡雨,这里从有些房子估计都能看见星星,刚还看见有个人直接窝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不知道到底是睡过去了,还是已经死了。

    期间有个披头散发的小宫女跑到了井边,把头伸进了井里大声喊叫,把正在出神的夏烛明吓得差点叫出声。

    你......怎么了?夏烛明看她衣服都已经破烂不堪快要遮不住身子了,突然觉得这宫里还真是个噬人的怪物。

    你别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小宫女看见夏烛明要过来碰她,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又发现离井远了很多实施难度有些大,于是又一个箭步冲到了另一边。

    你冷静,我不碰你。夏烛明刚要举起的手放了下去。

    哼。一声嗤笑把夏烛明的注意力引了过去,是贺文。

    他看着这个诡异的状况无动于衷,没有一丝劝阻的想法,反而觉得很好笑。

    自身都难保了,就别多管闲事儿了吧。贺文双手抱在胸前靠在门框上说。

    夏烛明觉得这些人都不正常,住在这儿恐怕比直接在后湖定居都可怕。

    哟,今儿是不是来了新人啊?夏烛明听到一个尖细而又妖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门口一个看起来年龄已经不小了的妇人打扮却十分精神,和这辛者库里其他人完全是两个模样。头发盘的一丝不苟,额前连一点碎发都没有,眼睛里放着精明又有些危险的光。

    夫人踱着步走近了夏烛明,围着她转了一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通,最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我是这儿掌事的嬷嬷,姓张,叫我张嬷嬷就行。妇人拉起夏烛明的手十分暧昧地捏了捏,然后靠近她的耳边深吸了一口气,还挺干净。

    一旁疯疯癫癫的小宫女估计是看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受了惊吓,直接冲上了井口,眼都不眨地跳了下去。

    啊啊啊!夏烛明哪儿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吓得大叫,却没想到被张嬷嬷拉住了胳膊,最后抬起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

    不怕,这种事儿很正常的,习惯了就好。张嬷嬷是趴在夏烛明的耳边吹着气说了这话。

    夏烛明打小时候起就很讨厌别人这样做,因为她的耳朵着实敏感,后来被皇上发现了这点之后总是变着法儿地挑逗她。可是换了别人就不一样了。

    她已经习惯了这宫里不熟悉的人对她冷漠相待了,一瞬间受到这么亲昵热情的迎接,怕是不怎么反应的过来。

    夏烛明推开了仍然想要靠近的身子,感觉到张嬷嬷眉头皱了皱,然后自己离开了身子。

    贺文依旧靠在门框上,脸上挂着讥讽的笑。

    嬷嬷,我以后住哪里啊?夏烛明等了这么久就是想问这个问题。

    你住那儿吧,单独的房间,而且我就住在隔壁,你有什么事儿都可以来找我。张嬷嬷指着右边一间看起来要比其他房间好得多的屋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