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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瞬,他又想,是啊,他的心上人。

    在心间小心仔细地藏了十年的人,十年前他住了进去,这十年间便从未出来过,往后的日子,也会长长久久地待在心间。

    常佼强迫着把自己的思绪拉扯回了现实,“哥哥,你等等,我有东西想送给你。”

    他进了卧室的门,从靠墙的柜子最底下拿了样东西,递到乔映面前。

    乔映低头看去,那是两本交叠在一起的书,一本厚一本薄,稍厚的那本封面白底金字,上面是蓬勃大气的毛笔字——《千秋万岁名》。

    这和乔映在网上购买的正版书籍的封面不一样,却明显更漂亮精致,四周是方方正正的书封,里头的书体被包裹得严严实实。

    等他看完了,常佼才将下面那本稍薄些的换到上面来。

    乔映看了眼,猜测约莫是本诗集,厚薄的程度十分像,没有名字,也没有作者署名,就只有一片纯白的封壳。

    “哥哥,这是我笔下写的第一本书,也是你参演的《千秋》的原著,这是精修后的典藏版,所以我想,将这个送给哥哥。”

    常佼没说那本一片空白的,乔映也没问,轻轻道:“嗯。”

    “哥哥再见。”

    常佼弯着一双狭长的眸子,眼尾的弧度漂亮得惊心动魄,他应当是很愉悦的,却又有些悲伤。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及方才的事,仿佛只是个虚无的梦幻泡影,却又切切实实地存在、发生过。

    只不过当事人们不希望它曾发生过。

    常佼站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公寓里,自言自语地低声喃喃,他几乎发了疯、犯了癫、入了狂,有些恶意地想。

    ‘哥哥,现在一切都明了了,你还要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自欺欺人一辈子吗?’

    时间正值傍晚,天边铺展开一片迤逦而下的绚丽落日,这瑰丽而颓唐的场景引得很多人纷纷侧目。

    008还没从刚刚一顿饭的打击里回过神,恍惚道:【宿主,常佼跟楚虞两个主角,他们都、都……】

    太过震惊,它说不下去了。

    乔映沐浴在落日光辉中,【所以我说,我最不想遇见地就是他们两个。】想起方才是被谁就这么直接一语道破,他又补充道:【还有个伏孤青。】

    008轻轻吸了口气,被惊骇到了,久久没有说话。

    乔映戴着口罩跟帽子,沿着街边走了十几分钟,才察觉他完全可以打车回酒店。

    轻轻揉了揉额头,乔映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酒店的名字就开始闭目养神。

    他回到酒店时,天边的落日一点都不剩了,与之相反的遥遥另一方,缓慢地升起一轮残月。

    乔映低头拿房卡,抬头时愣了下,接下来的动作都跟着变得缓慢起来。

    “乔乔,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是出去吃饭了吗?”

    林淮云笑意温和,声音也是极温柔的,叫人听了就止不住地想对他敞开心扉倾诉。

    就是乔映这种几乎没有心的人,在跟他相处时,也会不自觉地放松许多。

    就譬如那个早已被选择性遗忘,从不曾提起一次的夜晚。

    “嗯,有朋友住在这边,去他家里吃了顿饭,刚刚才打车回来。”乔映说:“林哥呢,是在等我吗?”

    林淮云点头承认,“刚好有难得的两天假期,来找你对对一场挺重要的戏,我不是很有把握。”

    乔映推开房门,“林哥进来吧。”

    林淮云的视线落到他手上拎着的袋子上,隐约猜到了里面是什么,“没看出来你还喜欢吃甜点,这是在哪儿买的?”

    乔映将手中的东西都放到桌子上,开了灯去接杯水,“不是买的,我借朋友家的厨房做的。”

    林淮云神情微愣,瞳孔里有明显的惊愕,“你做的?”

    得到肯定回答后,他再看向袋子时,眼里便带了点莫名的灼热光芒,有心想尝一尝,又顾忌着什么没有说出口。

    乔映正准备问林淮云对那一场,008突然“啊”地叫了声,声音里有惊慌。

    乔映蹙眉,【怎么了?】

    008方才叫得那一声好像把它接下来所有的音量都用完了,声音微乎其微,【那个,我就是突然想到,您之前那句话的意思是,您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对您……这件事?】

    乔映哑然。

    008说:【我想不通一件事,为什么您不喜欢他们其中一个人呢?他们明明都很优秀,您甚至外面对他们时,有着少数的躲避行为,我可以冒昧问问这是为什么呢?】

    008话毕才察觉到时候不对劲,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乔映没有搭理它,自顾自跟林淮云开始对戏,却接连出了好几个低级错误。

    林淮云再没眼色都能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他不点破,只是收好剧本,“时间已经够晚了,我就不打扰了,晚安,乔乔。”

    乔映不想勉强,点了下头,“林哥晚安。”

    林淮云站起身,正准备往外走,乔映余光瞥到桌子上的袋子,想起他刚刚问的话,拿起东西喊了声:“林哥,你等……”

    声音停了下来,他的尾音消失的仓促,也太过突然。

    林淮云听到声东西坠地的闷响,他回过头,发现乔映跌坐在地毯上,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则捂着额头,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面色陡然变得惨白,唇色也是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