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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曦也考上了镇南, 是通过艺术生的身份, 如今在九班读书。

    季眠跟他从小学就认识, 一起读一个初中,又读一个高中,称得上是一句朋友,是除了傅沉俞之外,跟他关系最铁的哥们儿。

    何曦:“你约傅沉俞了?”

    季眠摇头:“他今天下午有竞赛班补课。”

    其实季眠自己有感觉到, 上次给他涂完药之后, 傅沉俞最近又有些疏远他。

    从初中开始,对方就这样, 冷一阵热一阵, 如果不是傅沉俞对他态度没变, 季眠都怀疑大佬已经对他起了杀心。

    何曦唏嘘:“靠,不愧是学霸。那走吧, 我带你去那家新开的烤rou店, 请你吃。”

    季眠不太爱吃油腻的东西, 不过何曦盛情相约,他没拒绝。

    吃了几片烤rou,季眠胃就不舒服了,剩下时间都在啃生菜。何曦吃东西就是暴风吸入,季眠每一次抬头都能看见对方嘴里塞得满满的,十六岁的男孩子被叫做牲口年纪,吃东西不要命,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季眠忍不住把何曦跟傅沉俞悄悄对比,傅沉俞吃饭就很安静,不过,他虽然吃相斯文,但不声不响地能把一桌吃完。

    何曦咽下最后一块烤rou,看着季眠后面,拍拍季眠肩膀:“哎,季眠,傅沉俞!”

    季眠一愣,转头看去,隔着玻璃窗,马路对面,傅沉俞正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并肩而行。

    何曦:“我擦,校草有情况啊,那不是他们班班花吗,叫什么罗露来着?”

    季眠看了两秒就回过神,心中揶揄:……哦,还跟我说竞赛班补课,结果是跟妹子约会来了啊。

    大佬,你不老实。

    “看什么,没见过人家谈恋爱啊。”季眠吐槽,啃掉最后一口生菜,他的胃隐隐作痛。

    何曦:“啧啧啧,是没见过傅沉俞谈恋爱,你见过他那张冰块脸对女生有好颜色过吗?”

    季眠在心中想,傅沉俞怎么就不会谈恋爱了,《陌路柔情》中他的定位可是偏执深情攻!

    他跟何曦在公交站台兵分两路,上了车,季眠才感觉自己胃痛的厉害。

    估计刚才吃rou吃多了,顶的慌。

    他下意识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傅沉俞,结果傅沉俞和妹子两人的身影浮现在他眼前,季眠又放下手机。

    以前有什么琐碎的小事都可以麻烦好朋友,但是好朋友现在可能、应该、或许在谈恋爱……

    他还是别那么不识相了,上一个干预傅沉俞谈恋爱的季眠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季眠的求生欲让他果断放弃求助傅沉俞!

    他疼得厉害,迷迷糊糊在公交车上睡着了。

    直到终点站,季眠才醒过来,外面天都黑了。

    485路公交终点站是客运中心,季眠还从来没到过这边,下车看到陌生的地方,一下就有点儿没底。

    他捂着胃,沿着客运中心走了一圈,没找到药店,问了保安之后,对方给他指了一条路,距离他的位置有两公里。

    ……还是算了吧。

    忍忍就到家了。

    季眠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准备打电话给傅沉俞。

    都这么久了,约会也该结束了吧?大佬虽然早熟,但是很有分寸感,绝不会把妹子往酒店带的!

    结果他一掏口袋,口袋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

    季眠眼睛微微瞪大,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他手机丢了。

    多半是刚才在车上睡着的时候被人顺走的,十二月底,越到过年的时间,小偷就越多。

    怪自己不小心。

    刚买没多久呢……季眠漫无目的地想。

    还是林敏芝奖励他考上镇南的礼物,苹果4S,大几千的手机,意义也与众不同,自己都没新鲜一会儿。

    季眠不得不用胡思乱想的方法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免自己专注于胃痛。

    他额头上已经沁出细细地汗珠,胃里绞痛,连带着思考能力都下降了。

    季眠坐在大厅中,问商店要了一杯热水,小口小口的抿,准备等下一班车来,然后原路返回。

    半小时后,没等到车来,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坐的是最后一班车。

    ……没有这么倒霉吧。

    季眠欲哭无泪。

    嘶……

    而且胃也越来越痛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连带着都有点头晕眼花。

    自从上一次感冒后,他已经两个月都没怎么发烧过,不过这段时间班级流感流行起来,一个两个全都光荣了,冬天开窗通风又不勤快,季眠终于中招。

    胃痛和低烧一块儿袭来,季眠靠在客运中心大厅的椅子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他警告自己只能睡十分钟,心里还在不停地分析:

    两边都有保安的……

    最值钱的手机已经被偷了,书包里就只有书,是安全的……

    我是个男的,也不能把我拐卖走……

    大不了我揍死他……

    厉惟识下车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发消息告诉厉决,让他自己在家里煮点东西吃,不用等他。

    苏珞瑜读高中的时候搬回了杨超英家中,这么多年过去,杨超英终于振作起来,咬咬牙攒出了一套首付。

    人生有了这样的大起大落,她再也没了从前趾高气昂的虚荣,变得沉默且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