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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决听到“你同学”三个字,也想清楚了其中关系,被厉惟识误会成同学关系,已经是最好的理由。

    “好。哥,你忙吧,我照顾他。”厉决垂着眼睫,双眼中的血丝都还未褪去。

    厉惟识退出去之前,疑惑道:“你是不是感冒了,嗓子怎么了?注意点儿,别被传染了。”

    房间里,只剩下季眠和他两人。

    季眠还在沉睡,厉决一眼不眨地盯着他,每隔一分钟,都要用手确认一遍季眠的心口是否在跳动,是否在呼吸。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这么如痴如醉地听着一个少年的呼吸声。

    那是生命的力量,活着的证明。

    但季眠被他三两头就测一下生命体征的神经病行为搞得有点烦躁,睡得也不安稳。

    厉决磕磕绊绊地学着照顾他,给他掖好被脚,测量体温,调整枕头的角度,用热毛巾擦着他的脸,轻轻地拍着他的身体,让他睡得更好一些。

    记忆中,季眠也曾这样彻夜未眠的照顾自己。

    那是他第一次被苏珞瑜放鸽子,大雨中,他整整等了一个小时,被风吹雨淋,回来的当晚就发了高烧。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苏珞瑜是跟林希一起出国办事去了。苏珞瑜的爱慕者和追求者太多,自己不过也是其中之一,越是得不到苏珞瑜,越是觉得他珍贵。

    男人的劣根性和虚荣心让他想尽办法得到苏珞瑜,以此证明自己的魅力。

    他却不知道那晚,季眠在家里整夜整夜的等。

    做好的饭菜凉了,凉了又热上,循环往复,等到他回家,只得到他一个烦躁的“滚”字。

    季眠不知道他因为另一个男人伤心,当他是工作不顺心,他发高烧的时候,能感觉到季眠趴在床边很小声的哭。

    小白痴大概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又对他发火。

    “季眠……”厉决当时对季眠有多狠,现在就有多恨自己,他用脸颊贴着季眠的手,轻轻啄吻了一下:“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好好对你……”

    这个动静让季眠的意识有些清醒,只是身体太疲惫,根本睁不开眼。

    他的感觉就像是被鬼压床,浑身上下的器官都不听自己使唤。

    模糊中,他感觉有人在照顾自己。

    季眠的思维也跟不上,烧糊涂的脑袋慢吞吞的转着,艰难的思考。

    他明明是在客运中心睡着了啊……怎么现在好像躺在床上……

    难道我给傅沉俞的电话打通了?

    可是我的手机……

    我的手机……怎么了?

    是傅沉俞吗?

    他带自己回家了吗?

    季眠虚弱地开口:“傅……”

    厉决的心狠狠一跳,连忙凑上来,急急忙忙地接话:“什么?敷,敷什么?敷药?服药?你已经吃过药了……”

    季眠就说了这一个字,便再没有力气说下文了。

    厉决急得抓心挠肺,生怕自己错听什么,或者没领会到季眠的意思。

    就听见一个“敷”字,难道是季眠让自己伤口敷药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不耽误厉决自己心里美滋滋的脑补。

    过了会儿,季眠的精神又挣扎起来,开口:“俞……”

    中间那个“沉”字说得太小声,几乎等于没有。

    这回,厉决听明白了。

    季眠说“鱼”,是想吃鱼吗?是饿了?可是听人家说感冒了吃鱼不好。

    厉决心揪了起来,转念一想,自己连老婆感冒的时候想吃鱼都满足不了,这和满足不了老婆怀孕的时候想吃草莓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厉决的目光落在床头柜的那碗白粥上。

    原本厉惟识做粥,厉决还认为他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给人做粥。厉惟识的厨艺还不错,一碗粥也做得粘稠醇香,刚才在厉决眼中,季眠还是不配吃厉惟识煮的粥的病人。

    现在,他觉得厉惟识煮的这碗白粥配不上季眠。

    季眠病得那么严重,就吃这?怎么也要弄几个鲍鱼、黄唇鱼、东星斑在粥吧。

    厉决站起身,大半夜就往外跑。

    厉惟识连忙拦住他:“这么晚了去干什么?”

    厉决:“去趟酒店,我买鱼。”

    厉惟识愣了下:“……什么。”

    他完全没搞懂自己弟弟的脑回路,这小子就冒着雪跑出老远了。

    厉惟识刚想说这个点还有什么海鲜市场开的,但厉决说跑去酒店买鱼,估计就是去自家开的酒店拿,品种都挺名贵的。

    ……这孩子,得馋成什么样啊。

    厉惟识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厉决走到一半,大马路上,一辆黑色的道奇战斧呼啸而过。

    他自己也玩摩托车,所以立刻被战斧吸引了视线,不过心里着急着去给季眠弄鱼,厉决没有多看,拦了一辆车,报上了酒店的名字。

    道奇战斧最终的目的地是厉惟识的家,冷峻地少年翻身下车,将头盔挂在车头。

    厉惟识开了门,看见傅沉俞,对方虽然面冷,但眉宇间的焦急没做假:“我找季眠。”

    厉惟识反应过来:“你是……”

    傅沉俞:“我是他同学。”

    厉惟识松了口气:“苏苏和我说过了,季眠在客房,刚吃了药睡下。”

    傅沉俞身上带着寒气,目不斜视地走进客房,看到床上的季眠,一直悬挂的心才真正的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