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页

    办公室的女同事们发出阵阵感慨。

    副总经理调侃道:“小傅这么帅,你太太要是个什么大美人才能拿下你啊。”

    傅沉俞也没谦虚,开口:“他很好看。”

    副总经理顿时觉得自己被喂了一嘴的狗粮,不再自讨没趣,溜到茶水间泡咖啡去了。

    季眠跟傅沉俞两人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大概花了两个多月,等真正把工作都落到了桐城的时候,已经是年前了。

    桐城下了今年第一场初雪,季眠正在收拾他们的新家,一栋坐落于市中心风景区边上的小别墅,宁静致远,是林敏芝给季眠买得婚房——这个还没告诉季眠,她怕季眠不好意思住进去。

    季眠跟蚂蚁搬家似的,一点一点从家里把自己东西收拾到小别墅中。

    傅沉俞在桐城的工作比建京轻松很多,建京生活节奏快,上班跟急着投胎似的,每天加班到十一二点都是常事,小公司都是996,更别说他们的大公司,几乎快是007。

    到了桐城之后,傅沉俞的时间空闲下来,不再一天到晚都留在公司加班,他反而更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不缺钱,而且更想抽时间陪着季眠。

    季眠和他的想法一样,也正因为想陪着家人,所以才从建京回桐城。

    他能陪林敏芝的时间越来越少,季眠不想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工作上。

    桐城这边因为有林建一的关系,季眠进警察局之后,工作也比建京那边顺心。

    最近一段时间都没什么案子,他闲下来就一直忙着搬家。

    双休的时候,季眠突然提问傅沉俞:“怎么没见你搬东西啊。就只有建京带回来的那些吗?”

    傅沉俞老房子里其实没什么东西要搬,不过季眠既然这么说了,他还是由季眠陪着自己回家一趟。

    林家这时候没人,林希在上班,林芸在上学,林建一又是一个常年不回家的人,如今他是建京政治圈的新贵,抢手的很,前途光明璀璨。

    傅沉俞打开了门,房间里有一股很久都没住人的味道,保姆应该是天天来打扫的,至少在柜子上没看到什么灰尘。

    时隔四年,季眠再一次踏进傅沉俞的房间,颇有一种时光荏苒的感觉。

    傅沉俞房间和他高中的时候一样,摆设位置没什么变化,只是桌上的电脑不见了。

    “这个电脑呢?”季眠问了句。

    “占地方。让保姆搬到杂物室里。”傅沉俞随口一答。

    “啊。我还想看看呢。你那电脑还能用吗?”四年前的,应该是能用的,没坏的话,季眠还想把他搬到新家呢!

    傅沉俞挑眉:“看不出来。傅太太,很贤良。”

    季眠无语,被他一调戏,脸有点红:“又没结婚,谁是你太太了。”

    傅沉俞委婉地说:“你在恨嫁吗?”

    季眠:……

    懒得理他!

    节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舍不得扔掉傅沉俞的东西。

    季眠二十多年的人生,是跟傅沉俞一起长大的,他们俩之间有着无数的共同回忆,是任何人也无法插足的亲密。

    关于傅沉俞的一切,季眠都想带回家收藏,跟藏破烂似的,傅沉俞高三用过的笔他现在都还留着。

    傅沉俞打开了一楼的仓库,季眠搬出电脑,把他放到了车上。

    然后他又上楼,回到傅沉俞房间帮他整理起衣服。

    衣柜里有高中的校服,还有一些季眠看见过的,傅沉俞经常穿的私服。

    四年前的款式,到现在都已经有点过时了,季眠心里嘀咕:要不都带走吧,毕竟以后傅沉俞都不住在这里了。

    他扫了一眼房间,难怪傅沉俞说没什么要搬的。

    这里的东西都是他大学以前的衣服和用品,大学之后在建京,什么东西都是新买的,现在的傅沉俞当然用不着小时候的东西。

    季眠只好找了一些自己觉得比较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比如闹钟或者书本,他在书架上东翻西找,找到了傅沉俞初中时候打的篮球,高中时期用过的水杯……

    然后,他在收拾书本的时候,架子上的小提琴没有放稳,砸了下来。

    季眠没注意,只听见动静,傅沉俞眼疾手快地接住小提琴,大概是很多年没用了,小提琴不堪重负,被折腾了一遍,上面的一个小狐狸挂件落到地上。

    季眠捡起小狐狸挂件,觉得分外眼熟。

    很快他就想起来了,这是傅沉俞的第一把小提琴,是宁倩送给他的。

    傅沉俞把小狐狸挂件拿过来,重新挂在小提琴上。

    放在小提琴边上的,还有一本童话故事书,叫《兔子国》,大概是傅沉俞小时候看的吧。

    季眠知道宁倩送给他的小提琴意义非凡,于是开口:“这个也带走吧。反正家里大,可以放在卧室里。”

    傅沉俞放好小提琴,似乎陷入了回忆。

    季眠没说话,只是把《兔子国》一起拿了下来,书本翻开,一朵被压得扁扁的小白花飘然落下。

    这朵小白花就像打开了季眠的记忆,他瞬间就想起一九九七年,第一次看到傅沉俞的时候。

    “你怎么还留着这个啊?”季眠捡起小白花,生怕它碎了,又重新压回《兔子国》中。

    傅沉俞回过神,愣了下:“什么?”

    “花啊。”季眠理所当然地,趴在傅沉俞背上,眼睛笑得弯了起来:“我以为你早就丢了呢。这花还是我送你的,在火车站。哦,你不记得了,我想起来,你当时没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