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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寅果然进了古墓。”陆城没有半点的意外。

    班顾把脸贴到陆城眼前:“你好像觉得他肯定会来。”

    陆城的眼中游过一丝狠戾:“他不是一直在引路吗?”

    第73章

    班顾吹了吹士力架的包装袋,完全不把居寅放在眼里,要是遇到了,第一时间把他弄晕再丢出去就好。

    不管他跑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从墓门钻进去,是一间小小的墓室,低、矮、窄,方方正正,空空荡荡,砖砌的墙体有一道长长的裂缝,好像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班顾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陪葬也好,砖雕也好,全都没有,甚至连一盏灯都没有。事死如生,寻常权贵人家的墓葬,都会依墓主生平起居喜好布置长眠之地,厅房、耳房大差不离的都会被搬到地底,通常起居用的器皿也会随葬入土,伺侯的人也不会少了,从活葬到人俑,总之不能让墓主少了下人仆役 。

    刨开权贵人家,稍微富庶的一点的平民百姓,陶盆瓦罐也会搁点在墓中,不像这个墓室,精精光光的。

    “我就说了,这是个空墓,看,什么都没有。”班顾摇摇头,然后摁死一只爬过的虫子,“不过,既然什么都没有,应该没有什么变异的老鼠。”他摁死的这只小虫子就很普通,地里到底都是。

    陆城举起阴灯,看到一道隐蔽的砖墙,绕过去,露出了背后的通道。

    “又是墓道?”班顾傻了眼,建墓的人是不是属老鼠的?这么喜欢挖地道,一挖一长段一挖一长段,不怕墓主天天走这么多路,累死过去?

    “可以用飘的。”陆城用阴灯照了照,幽长深远,两壁照样光秃秃的的。

    “飘着也无聊。”班顾想了下要是自己的地宫到处都是长长的墓道,自己孤单单一个天天在那飘来飘去……又不是走迷宫,死生该多少空虚寂寞,“这座空墓到底是干什么的?”就算是衣冠冢,里头好歹也要塞点陪葬品,疑冢的话也会布点疑云,除非是一座因故废弃的古墓。

    因为未知的原因,这座奇奇怪怪的墓最终没有派上用场,空置在那?

    “这里……”陆城忽然停下脚步,把阴灯交还给班顾,让他收好,“拿支火把过来。 ”

    班顾不明所以,老实地收好阴灯,换了一支火把上来:“我还沾了鱼油。”班顾邀功,他墓里的鱼油千年不枯。

    “干得好。”陆城毫不吝啬地夸奖,用打火机点燃火把,桔色的火光立马驱散阴灯幽蓝的阴森,整个墓道一扫阴气冲天的阴寂静,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微热。

    班顾正要张嘴说话,就见墓道两壁有什么缓缓蠕动延伸,缤纷的色彩凭空出现,自动自发爬动着绘制出连绵不绝的巨幅壁画。

    “哇哦……”班顾张大嘴,有点羡慕,他的地宫的墙上什么都没有。这座简陋的空墓室,居然有这么绚烂的壁画,还是巨幅长篇。嫉妒让人丑陋,班顾不想承认自己居然输给一座空墓,瞄一眼陆城,用指头戳了一下,“我也想要。”

    “要什么?壁画?”陆城问。

    “长住的地方,还是要装饰一下的。”班顾义正辞严,陆城的画画得这么好,完全可以帮他画壁画。

    “那……你想要画什么?”

    “嗯……”班顾想了一会,计上心头,“我玩的游戏怎么样?各中怪物古龙。”

    “……也可以……”吧!陆城有点不确定,“不会感到怪异吗?”一般墓室里画的不是生平记事就是往生极乐的想象图,画一堆怪物古龙上去……也行吧,垃圾食品堆一地宫的墓已经很诡异了,不差这一桩。

    要求得到满足的班顾美滋滋地去看墓道的壁画,这些颜料不知道掺了什么,不但能光感,还禁受住了岁月的流逝。壁画的笔触优美,线条流畅,看画风也接近唐宋之时,画的内容似是记叙事记。

    开头画的是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到炎黄二帝大战……再到尧舜禹之期……

    班顾在一幅画前停下脚步,这里画的是禹的父亲鲧为治水,盗了息壤。

    “这里画的息壤指的是颛顼的墓土。”陆城站在他身边说道,这中上古史兼带神话传说的,一般都会把息壤描绘成能不断生长的神土,可这座古墓里的壁画,明指息壤是鲧掘了颛顼安息之地的土壤。

    “这里,出现了鱼妇。”陆城指着汹涌的水流中出现的鱼背。

    班顾看着支起的鱼鳍,厌恶地说:“也许只是水中的鱼怪。”

    陆城拉着他的手,将火把再稍微靠近点壁画,火光之中,壁画的颜色又鲜艳了几分,接下来几篇画中,鱼妇不再出现,转而画起战争迁移……

    故事似乎在慢慢进入正题。

    果然下面的画,内容更加具体,着墨更加丰富,画着一支游民历经艰险避世到一片山谷之中。这里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一群人在这里定居下来,开始安居乐业、繁衍子孙,慢慢发展成为一个小国。

    外面依然一片战火纷飞,小国虽然避过了人祸,却没有逃过天灾,一场瘟疫袭击这个安逸的小国,男女老少开始因病死去。

    小国的王尽力地救助万民,筑起了高台,让祭司向天祈祷,然而这些都是无用功。

    班顾的指尖划出高台上宽衣博带的祭司,他看不清他的面目,只看到他站在高台上高举着双手,微抬着脸,就算不见眉目,也依然能感到他的虔诚与悲悯。